糕坐在灶前帮李妈烧火,白糖糕突然耳朵支棱一下,喵呜叫了一声,柳桃就只觉得一阵风从后方袭来,她本能一闪,差点没栽倒火里去。
就见福牛儿啧啧:“差一点就抓到了。”
柳桃紧紧抱着白糖糕站在角落警惕的问“你干嘛?”“把猫、猫给、给我玩”“不行!”柳桃干脆的拒绝,并且扭离他远远的。
福牛儿眼睛骨碌碌转着,不知道在想什么,他跟着柳桃往外走、柳桃就尖叫:“你再走一步我就打你!”
李妈连忙插在两人中间:“牛儿你听话出去、我给你一块肉吃。”
福牛儿想了想,加价说:“给两块我就走。”
李妈夹了两片白煎肉给他,他吃了出了厨房,柳桃这才松口气:“看了就讨厌,我明天就把白糖糕还给小春哥去,免得他打坏主意。”
这天李春打着一尾极活极壮的青鱼,想着送去柳家,顺便看看小桃。当他走进甜水井街正好看见柳仲生送人出门,白白胡子的老头,边上还有个提药箱的小童,呀,家里有人生病了还是小桃娘还没好吗?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向柳仲生打招呼这时街尾爆发出一阵叫骂声。
甜水井街得到这个名字是因为街尾有口老井,水质甘甜清澈,住户可以随意取用,着实方便,所以平时街坊都异常爱护这口井。但是这两天水里有异味,结果刚刚从井里捞起一只死猫。
街坊众人都在破口大骂是谁这么缺德得冒烟,李春挤开人群挤到最前面,他的心紧缩成一团,嘶哑的叫一声“小白”,尸体已经泡得发胀、可是他认得出是他的小白,脖子上还勒紧着一根麻绳。
李春鱼也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听不见众人在说什么,只脱下外衣把软烂成一团的白猫包起往外走。柳仲生夹在人群里看着,又是心虚又是愧疚,最后只好掩了面做贼一样回到家里。
一股药香盘旋在院子里,李妈在檐下煎药,屋子里柳桃能起床了,正坐在一张小竹椅上看着窗外,短短三天她的圆脸削下去一层,哭得多了眼睛红湿湿、肿泡泡的。
看见柳仲生回来柳桃叫一声“爹爹”,又问“爹爹外面在吵什么,白糖糕找到了吗?”
柳仲生含糊:“桃儿莫挂心了,猫都是最精怪的,自家会找地方去。”
柳桃一串眼泪滴到绣鞋上:“白糖糕是小春哥送我的,可我弄丢了,小春哥会讨厌我的。”
过了几天柳桃还缩在家里不肯出门,这天早上李妈要出去买菜,她故意说:“今天要买条鱼,大夫说了娘子的身体要多熬鱼汤喝。”
柳桃看了她一眼,眼泪汪汪的,李妈过来掏出手帕给她擦擦:“哎我的姑娘,不过是一只猫跑了,说不定是它自己跑的,猫本来就养不熟,你怎么怕成这样?门都不出了。难道李春会叫你赔不成?就是赔又有多大点事、到哪里抓一只给他就是。”
才不是这样,这些大人根本就不明白,不是随便一只猫的问题。柳桃心里说着。小春哥没有爹娘也没有兄弟姊妹,白糖糕是当亲人养着呢,我却把他的亲人弄丢了,小春哥知道了会有多难过。
呜呜,恨死福牛儿了,他才不是我弟弟,尽知道欺负人,我再也不要他到家里来,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