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比别人慢上半分,莫说是要害自己,就是失脚踩死只蚂蚁,她也是要哭上半天的,陆守安竟要自己小心清云?
祠堂里,跪着的人思来想去不得解。
祠堂外,白氏揪着手帕,担忧地探了探脑袋,转身轻声问,“姑娘晚饭可用了?”
“回夫人,不曾用。”
白氏刚想叫人送点吃食过去,又见原本跪在祠堂的司琉卿猛地一拍自己脑袋,嘴里嘟嘟囔囔不知在说些什么,顿时吓得心肝儿都颤起来。
“你看......这像不像半年前姑娘脑疾发作的时候?”白氏正暗自担忧,却见司琉卿原本端正的身子突然往地上一歪,整个人倒了下去。
“来人呐!来人呐!”
“郎中啊!快叫郎中啊!”
转瞬,鸡飞狗跳。
再看被抬回房间的司琉卿,哪里还有半分虚弱地样子,一双凤眼晶亮,闪烁着不明意味的火光。
“这几日你哪也不要去,用受罚的由头在祠堂呆着,等到你母亲的寿宴上,用这个理由来找我麻烦,一定要让上京所有人都知道你我不和,彻底灭了联姻的可能,打消宫里的猜忌。兵权我们可以交给皇帝,但命必须是自己的。”陆守安离开时对她这样说。
在祠堂面壁几日?恶女,她可是个恶女啊!这太不符合她恶女的人设了!
再说,要找他麻烦还用得着等到寿宴上?
......
寝卧的门被打开,清云探头探脑进来。
新的一天,开始了。
小丫头到了床榻前,行个礼:“姑娘,现在起么?”
“起,去把我鞭子备好。”司琉卿深吸一口气,司琉卿伸了个懒腰,睡眼惺忪地任由下人们上前服侍。
“姑娘要鞭子作甚?”一旁的婆子问道,脸上微微有些不自然,姑娘昨晚发病已是吓人,夫人交代了,要仔细看着,有点不对劲便要叫大夫来扎针。
司琉卿龇牙,脸上浮起一丝不耐,“姑娘我的事几时轮到你个婆子过问了?莫不是嫌自己命长?”
那婆子一惊,赶忙跪地,连连求饶。
又听司琉卿吩咐清云道,“你尽管去取鞭,昨儿被那杨氏唬到了,一时间失了分寸,姑娘我想了一夜才想明白,我连皇家宗子都敢打,难道还怕他一个陆守安去告御状?害得我跪了那么久祠堂,这口恶气,姑娘我今天要加倍讨回来!”
“没用的东西,昨儿见我糊涂跪祠堂,也不知道拦着点!”司琉卿又凶巴巴道,“还不赶紧滚下去?在这碍眼!”
那婆子如获大赦,一骨碌爬起来,麻溜的滚远了。
用过早点,司琉卿也不去白氏那请安,“清云!”
小丫头在旁边端着鞭子候着,听到姑娘叫唤,耳朵都立了起来:“姑娘有何吩咐?”
司琉卿朝她扬了扬下吧:“走,去陆府!”
清云一听到去陆府,眼睛瞬间就亮了,夫人只说不准姑娘出城惹事,可没说不准在城里惹事!姑娘打架的时候,最是好看了!
小丫头一溜烟儿跟着出了门。
司府和陆府,一个在街头,一个在街尾,司琉卿一袭大红长裙招摇过市,丝毫没有要遮掩的意思。一路玩玩闹闹好不快活,人群中却不知谁低喊了一句:“这不是相府的姑娘,司琉卿......”
刚才还热热闹闹的集市,哄闹的人群瞬间如走兽哄散,疾风扫落叶般鬼影都不留,司琉卿好奇地打量着街上唯一一个立着的男人,哦,是个书生,白白净净的模样,眼底下一颗宣红的泪痣格外好看。
她凑上去,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你不怕我?”
“母......母夜叉......”书生吐出几个字,突然面色苍白,双眼一翻便往后仰倒,晕了过去。
司琉卿挠了挠头,“没意思。”
心里又有些感慨,这半年来,自己已经越来越像个恶霸了,下意识甩了甩鞭子,她穿越来之前,好歹也是华国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手,干的是买卖人命的勾当,现代版活阎王般的人物啊。诶!心下又是一阵唏嘘。
“姑娘,到了!”清云激动得几乎要跳起来,胖手一指眼前的门府。
司琉卿望去,黝黑的门楣上交叉立着一对刀戟,门边一左一右站着两名带着赤虎面具的士兵,目不转睛盯着前来的司琉卿。
“唰!”
长鞭呼啸,司琉卿立在将军府前:“叫陆守安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