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渐沉,雪越下越大了,很快覆盖得大地一片晶莹之色。邵天泽心中没有寒冷,看着面前那幢小木屋,他知道里面有许欧,有他珍爱的女人,他的心里是很温暖的。
那是小镇十年来下得最大的一场雪,屋子里的电视上,新闻频道的主持人兴奋地播报着关于这场雪的消息,电视外白雪皑皑,仿佛不是落在大地上,而是落在许欧的心里。
天泽,你怎么这么傻?
许欧靠在门边,默默地流泪。
仅仅一门之隔,他们一个置身春天,一个置身严冬。彼此的心底却恰恰相反。
雪越来越大,似乎要把世间万物都覆盖完毕的事态,所有的人都唯恐避之不及,纷纷躲进可以躲避的地方,只有邵天泽,像一尊雕塑,毅然站在木屋门口,动也没动过。
他的头发,衣服上已经落满了雪。
他的眼睛依旧盯着面前的窗。
他是要活活冻死吗?
突然,窗外树猛地一震,树冠上,因为雪压得太重,树枝断了。
许欧再也忍不住,开了门冲向外面那个冻得浑身发紫的男人。
“你是傻瓜啊!我们是不可能的,你为什么要还这么固执呢!”许欧对着邵天泽边哭边喊道。
她心里的爱恨纠结就如那积雪的树冠,已经承受不了压力。
邵天泽的确是冻僵了,他没想到这场突如其来的雪会这么大,他穿得并不多。但是,他看到许欧眼里的泪花,顿时觉得一切都值得了,就算葬身雪地,他也无怨无悔。
这个女人,看起来坚硬如石,其实她心里还是有自己的。
他就知道。
然后,邵天泽慢慢走向她,伸出冰冷的手把许欧紧紧抱在怀里。
许欧的声音淹没在他的胸前:“你放开我!你走吧……”
邵天泽的声音轻飘飘的:“我走不动了,许欧……我冷……”
然后他像一座轰然倒塌的大山,整个人压在许欧身上……
许欧吃力地把邵天泽拖进木屋里,他的额头很烫,明显是发烧了。他在雪地里站了整整两个小时,任是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了。
迷迷糊糊中,邵天泽喊着许欧的名字:“许欧……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彼时许欧正在拧毛巾给邵天泽降温,闻言手顿了顿,眼泪再一次流了出来。
她不是对邵天泽全无动心,只是经历过一些事情的人看事情总是比别人透彻几分。有些事情如果注定了困难重重,就不要轻易尝试,许欧比谁都明白,她害怕,所以不敢轻易碰触。
可是,邵天泽对她的付出她也是看在眼里的,如果执意辜负他,自己心里也会内疚不安一辈子。
一时间,许欧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抓着邵天泽的手流着泪安抚他:“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第二天早上,邵天泽醒过来了,许欧趴在他的床前睡着了。昨天许欧一夜没睡,照顾在邵天泽身边,到后来他的烧终于退了,已经凌晨才迷迷糊糊睡了一阵。
邵天泽没有惊动她,只是看着她的眉眼。他的心里暖暖的,如果在以后的日子里,每天清晨都能看见她睡在自己身边那该多好啊。
许欧缩了缩,似乎是冷了,邵天泽见状连忙给她搭条毯子。
动静弄醒了许欧,见他已经醒来,许欧说:“你醒了?”
“醒了。”邵天泽淡淡地说道,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过她。
许欧起身准备给他煮点粥,被邵天泽一把拉住:“不要,陪我说说话吧。”
许欧重新坐回来。
“这么冷,你看你,手这么冰,来坐我身边来。”邵天泽往里挪了挪,给许欧腾出一个位置。
许欧躲闪:“不要了。”
“怎么,现在连和我坐在一起说话都不愿意了?”邵天泽说道。
“不是……”
“我们又不是第一次同床共枕。”邵天泽暧昧说道。
许欧说:“天泽,等你身体好了,回去吧。”
邵天泽的笑容僵在脸上,他以为经过昨天晚上一事,许欧已经接受自己了,可是今天,不过是一夜而已,她又恢复原状,好像昨天的事情都是一场梦一样。
“许欧,我对你是认真的。你看我吧,从来就没有对人认真过,以前我也以为自己绝对不会吊死在一棵树上,现在好不容认真一次,千载难逢啊,你就忍心错过?”邵天泽尽量用调侃的语气说道。
“我们是不可能的。”许欧说。
“你一个现代女性,怎么说起话来和古代的小媳妇一样?现在的爱情连性别都不是问题了,还有什么是问题?”邵天泽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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