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封家阿治

舅们对自己的还可以，当然，肯定比不上小舅的。只是，作为亲戚来说，也不错啦。

    穆亦漾中肯地说：“舅舅们还可以，舅妈们也不错。但是，在我心里，还是小舅和小舅妈最好。”

    那还用说吗？一个娘肚子出来的两姐弟，感情肯定比隔扇的亲戚要深啊。

    穆妈妈挽着女儿的手臂：“如果日后，你们和几个舅舅之间有正常的亲戚之间的来往，你愿意吗？”

    内心里，她还是希望女儿们能有一些亲戚走动的。

    “当然愿意，只要舅舅们愿意，我是很高兴多几个亲戚的。”

    不假思索地回答，穆亦漾觉得，亲戚多并不是件坏事，而且，毕竟这几个舅舅是妈妈亲生的娘家人，虽然妈妈对太姥爷有芥蒂，可是，穆妈妈很爱自己的亲生爸爸，那个拼命护住自己一条小命的爸爸，是穆妈妈一生最难割舍的牵挂。更何况，五外公和小外公，年轻的时候，与自己的亲生外公的感情挺好的。

    深有感触的穆妈妈温柔地说着：“我的囡囡，是个自强自立的人，不需要别人的帮忙，也能取得成功。妈妈相信囡囡。”

    听到妈妈在夸自己，穆亦漾的尾巴又翘起来了，一脸的骄傲自满：“那是，我一直都是穆家的骄傲。”

    只是，她那骄傲的尾巴很快就被别人拽了下来：“你又做了什么了不起的大事，拽得像个花孔雀似的。”

    她回头一看，原来穆爸爸背着他心爱的高胡站在他后面。原来，穆爸爸演出结束后，没有参加聚会，而是直接回家了。走着走着，看到自己的小女儿正在鼻孔朝天地横着走。

    高兴地扑上去抱着老爸：“老爹，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这孩子，总是这么粘人，街上人这么多，她都不管不顾地抱着自己，像张狗皮膏药似的。穆爸爸心里美得不行，搂着小女儿，佯装生气地说：“怎么，不希望你爹快点回家吗？”

    “不是啊，你们公演结束后，一般都去聚餐才回来的。”

    “今晚不想跟那群糟老头子出去吃，所以提前回来了。我带了一张李宝莹的碟子回来，是人家特意从香港那边带过来给我的。”

    两父女都喜欢听李宝莹和红线女的曲子，红线女的曲子家里已经有很多，就是李宝莹的特别少。穆亦漾一听是李宝莹的曲子，高兴得拽着爸爸就得家里跑。

    看着在前面疾走的两父女，穆妈妈也不着急着追，而是悠哉悠哉地回家。结果，还没到家门前，就听到粤曲的声音。

    她也没打算马上回家，而是沿着街道慢慢地散步。走着走着，突然，一个高瘦的身影闪入她的眼睑，她看到那个的身影，失声叫着：“阿治。”

    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那个高瘦的人猛然一回头，看到小婶正在叫着自己，他高兴地挥着自己的手，只是，两秒钟之后，他难堪地放下来，转身就想跑。

    穆妈妈快步走上前，拉住他：“阿治，见了婶婶为何跑呢？”

    还能为什么，还不是不希望最敬重的婶婶看见自己这副鬼样子吗？他不敢正视着婶婶，低着头小声地叫人：“婶婶，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外面散步啊？囡囡呢？”

    仔细打量着眼前的人，她心疼地双手捧起他的脸：“阿治，你怎么越来越瘦，有没有好好吃饭？你都跑哪去了，婶婶好久都没有见过你，打你电话又不接。你这孩子，都这么大的人了，都不懂得好好照顾自己。”

    多久了，好像差不多一个世纪那么长的时间，都没有人对着自己说这翻话。他难以抑制地抱住穆妈妈，眼泪抑不住地流出来，低声哭泣着。

    穆妈妈也紧紧地搂着他，双手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阿治太瘦啦，一点肉都没有，几乎全是骨头。她温柔地安慰着：“哭吧，没事，想哭就哭出来，婶婶在这里，没事啊。”

    36岁的大汉子努力地控制自己的情绪，好一会，他松开穆妈妈，不好意思在抹着自己脸上的泪痕：“婶婶，见您笑话了。”

    在他拭走脸上的泪水，穆妈妈心疼地说：“这怎么是笑话呢？在婶婶面前，不准说这么见外的话。”

    然后，不容他拒绝，穆妈妈接着他往家里的方向走。阿治也发现穆妈妈是带他回家，他想抽回自己的手，可是，穆妈妈双手拉着他，平时弱不禁风的人，竟然会有这这么大的力气，任他怎么挣都挣不开。

    “婶婶，你别这样，先放开我再说。”

    “你别说话，跟婶婶回家。你放心，回婶婶的家，又不是回你的家。”

    “不是，婶婶，我没脸见您和九斤叔，也没脸见囡囡。我没脸进你家。”

    “既然知道自己没脸见人，就把脸捡回来。不许再说话，你敢从我面前跑掉，我就让你九斤叔和囡囡把你的腿打断，看你还能跑去哪里？”

    阿治心里即难过又开心，无论什么时候，婶婶总是这么关爱他，比自己的妈妈对他还好。可是，自己却令所有的人失望。

    我打断你的腿，这句话，就是九斤叔一家人的口头禅，这么多年，除了九斤叔年轻的时候真的把别人的腿打断之外，还从来没见哪个人再被打断腿。

    怕他真的从眼前跑掉，穆妈妈对着从她旁边经过的一个年轻人说：“番茄，快去我家，跟囡囡说，外面有人欺负我。叫她快点来。”

    什么，哪个瞎眼的人敢欺负穆妈妈？是这个瘦佬吗？估计是的，没看到穆妈妈两手拽着他不放，他还敢拼命挣扎吗？

    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的疯子，这个名叫番茄的年轻人撸起袖子要过来帮忙：“大姐大妈妈，我来帮你。你这个混蛋，我们大姐大的妈妈你都敢欺负。”

    阿治早就被穆妈妈的胡话给蒙住了，哪里反应得过来。穆妈妈却阻止番茄的帮忙：“番茄，别动手。不要过来，你快去我家，叫囡囡来。”

    好吧，虽然不知道为何穆妈妈会这么说，但是他是个听话的孩子，特别是被大姐大从小揍到大，他对穆妈妈的话向来惟命是从。因此，他撒腿就往穆家跑，边跑边吼：“大姐大，快出来，有人打你妈。”

    东边的老街，没有西边这么热闹，安静的大街上，这声狼嚎鬼叫响彻三里，甚至还有人在楼人打开窗户探出头来看热闹。

    哪个活腻了，敢打黑牡丹？没被大姐大削过吗？整条街上的人，别说打了，想在嘴巴上欺负黑牡丹的人，还没出世呢。

    阿治听到那个番茄这么喊，只想跪下来。我的天啊，这话都传成什么样了。婶婶说他欺负她，那个年轻人说他要打婶婶。天地良心，他就算揍自己，也不可能欺负他最敬重的婶婶啊。

    这下可好，囡囡还没来，附近的人，不管老少，全部围上来，一些身强力壮的年轻人，还主动围过来，几个人同时捉住自己，把自己困得死死的，动弹不得。

    穆妈妈担心不明真相的人对阿治动手，嘴里不停地交待着：“大家小心些，不要打他。帮我捉住他，等我囡囡来就好了。不要动手打他啊。”

    有的人问了：“权姨，他竟敢欺负你，揍他两拳都算轻的。你小子，等会大姐大来了，有你好受的。”

    因为穆妈妈有交待，让大家不要动手打人，所以，大家也只是口头上教训阿治，并没有动手动脚的。

    番茄很快就跑到穆家，在外面拍着门叫：“大姐大，快出来，你妈被人打了。”

    穆亦漾正在和爸爸听粤曲呢，没听清门外的番茄说些什么，只知道外面有人在叫门。于是，她打开大门，门一开，番茄急冲冲地对着穆亦漾说：“大姐大，快，中段有人打你妈？”

    什么，穆亦漾吓得瞪大双眼，两手拎着番茄的领子，凶神恶煞地说：“在哪里？你再说一遍。”

    “中段，有人对你妈动手动脚的，你妈拖着不肯放手，叫我回来找你帮忙。”

    穆亦漾马上推开番茄，飞出家门，朝着中段飞去。担心穆亦漾的番茄，又跑进屋里，跟穆爸爸又说了一遍。

    闪电般的速度飞到中段，穆亦漾远远地看到一群人围在那里，她气沉丹田，大吼着：“谁敢欺负我妈，我废他双手双脚。”

    内功深厚的狮子吼，那是番茄狼嚎鬼叫没法比的。大家全部都听到了，一些穆亦漾的小弟们，冷笑着对阿治说：“听到没有，你死定了。”

    旁边的人安慰着穆妈妈：“权姨，大姐大来了，你就放心吧。”

    安心的穆妈妈点点头，没错，女儿来了，阿治插翅难逃。

    远远的，大家又听到一记狮子吼：“谁敢欺负我老婆孩子，我穆三少拆他的骨。”

    天啊，这个瘦子，今天不脱层皮是凭想走出这老街了。街坊都知道，当穆爸爸自称穆三少的时候，那就是他生气的时刻。

    很快的，感觉眨眼的功夫，众人觉得穆亦漾就像那幽灵一般飘到眼前，速度快得令大家骇得。

    火眼金晴的穆亦漾首先找到自己的妈妈，看她平安无事，不像是被人打的样子，她着急地抱住妈妈：“妈妈，你有没有事？谁打你了吗？”

    穆妈妈拍拍女儿的背，安慰吓得脸色都有点发白的女儿：“囡囡，妈妈没事，没人打我，只是欺负我而已。没事。”

    确定妈妈没事之后，穆亦漾终于能安心地喘口气，听到有人欺负妈妈，她马上放开妈妈，眼里迸出足以烧死人的怒火：“欺负我妈人，在哪？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