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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了,就算是这些人在招安的时候安分守己,可接下来呢?等到刺史那边要整编队伍,还让他们进攻下邳的时候,依然可能闹乱子。
“为何招安会受反对?反对并非没有原因,这些黄巾贼享受过劫掠的快感,已经是真正的贼人,想要再过回普通人的生活谈何容易。他们迟早会爆发,我们只要等着就是了。”
甄姜却没有这么“乐观”,她说道:“朱刺史那边都说了,一旦聚齐了黄巾贼,为避免他们生事会尽快安排出征事宜,未必就会出乱子。”
吴耎却摇了摇头,笑道:“哪有那么容易,不确定黄巾余孽们都过来了,朱刺史怕是也未必敢直接拿用这些黄巾贼。”
甄姜蹙眉道:“那要如何确定,那些黄巾余孽都过来了呢?”
吴耎道:“原本是不好确认,但随着投奔官府的贼众越来越多,那些没有投奔来的反倒突出了出来。而这些接受招安的黄巾贼,说不得里面就有能够攀连出还未来的那些人。
“到时候嘛,就是拔出萝卜带出泥,想要完全独善其身,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其实这个道理是很简单地,不管是否相信官府,毕竟曾经叛乱过,这些黄巾贼肯定会心怀忐忑,更会立功心切,只有功过相抵他们才会心安。
所以很自觉地,当有能够“立功”的机会摆在面前的时候,他们当然是不会放过。
黄巾贼中龙蛇混杂,许多人互不统属、互不相识,而且在那黄巾渠帅覆没之后,分散各地的黄巾贼余孽各自为政,并没有往来,但这么多人总会有曾经有所交集的。
而只要能够为官府提供线索,便算是有功,那么该做何选择就是不言而喻的事情了。
毕竟大部分人只是被裹挟之后被迫从贼,都有几分向善之心,不像是水泊梁山聚啸山林,既然本就是为性命利益而聚,那再为性命利益而举也不在话下了。
甄姜也明白过来这个道理,不由摇头叹息道:“人心艰险,果然不能轻信于人。”
吴耎也叹了口气,然后沉声道:“其实这些人大多不过是为了活下去,不管是之前从贼还是现在招安都是如此,只是做了能活下去的选择罢了。
“他们又何错之有?或许错就错在,他们太过于弱小,无法自保无法反抗,只能随波逐流、不由自己。”
甄姜眨眨眼,问道:“若是吴郎,会做何选择呢?”
吴耎想了想,不免失笑道:“怎么说到我头上来了?老实说,没有事到临头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如何选择。当然了,只要与你们有关,我必然也只能选择你们。
“其实若非姜儿你,我早就已经葬身在黑风寨那位当家的马蹄下,你与我可是有活命之恩。此生无以为报,也只能够以身相许了。”
甄姜娇俏地白了他一眼,嗔怪道:“宓儿还在呢,没个正行。”
吴耎哈哈笑道:“宓儿只会赞同我,对不对宓儿?”
“赞同!”小甄宓显然没听懂,眼神懵懂,小手上抓着一块糕点,嘴边沾着点心颗粒,但还是重重点了点头。
这下连甄姜也笑了起来,却听到外面突然传来朱般的声音:“甄姑娘,刺史有要事相商,还请速速与我去府衙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