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只是凿开一堵封起来的门,可比直接凿穿城墙简单多了。
朐县城墙再单薄,那也不是简简单单就能攻破的,就算是白日黄巾军那么凶猛的蛾附先登、强势攻城,也只是打破了一部分城垣,以及城楼上的围栏。
而这道小门不一样,不说本来就只是为了做个隔绝,并不是完全堵死,经过了这么多年的风化,当年填充的砖石早没有多牢靠了。
只是因为岁月流逝这些事情都被封存在记忆中,没人提起也就没人记得,现在需要用了,自然就能发挥作用了。
接下来方超等几位将官也过来参与详细的讨论,很快就制定好完整的计划,然后他们去挑选还能再战的士兵,准备实行夜袭计划。
同时另一边还由郭老带领着几个老奴去找那被封堵住的小门,准备凿开通行。
计议已定就没自己的事儿了,吴耎却也没急着离开,他靠在墙垛上,手触碰到湿漉漉似乎是还未完全干涸的血渍,也恍若未觉,只是望着那如血残阳,暗道:希望一切顺利吧。
天色很快暗了下来,城楼上和城外都升起了火。
而方超他们也已经选好了人手,人数当然不宜过多,不然目标太大容易被发现还不好指挥。
只择取了两百三十人,其中两百人作为“正兵”,放火杀人,制造骚乱;三十人作为“奇兵”,擒贼擒王,两边互相配合,也共同牵引敌军注意。
只要一方能够达成目的,他们这一次夜袭就算成功。
若是两方都成,那不用等到甄姜归来,这一次围城之劫也就算解了。
另一边郭老那里也一切顺利,凿开了那小门,但依然以草杆虚掩着,待到用时。
不过天才刚黑,他们不会立刻行动,一方面得要等到夜深敌军疲敝之时,另一方面他们自己的将士包括方超在内,经过近一日的厮杀,也都是筋疲力尽,同样需要休息和补充消耗。
那些族长自然撑不住一直在这里吹风,早早地都各自回府。
糜竺眼看着夜渐深,也准备叫上吴耎一起归去。
吴耎却摇头道:“我便在此处目送他们去吧,否则我心难安。”
“子柔,不必太过苛责自己。你也说了,今晚是个机会,若错过了今晚,我们明日更顶不住黄巾贼的攻城。今夜至少有一搏的机会。”
吴耎只是默默点头,他当然也知道这些,只是心里焦急又无力而已。
这时时间差不多,风向也正好,正是放火的好时节,再晚反而可能错过机会了,所以方超他们已经各自唤醒同袍,准备出发了。
吴耎立刻上前去说道:“方都尉,之前你我有些误会,但俱是为抗黄巾乱贼,并非私怨。如今方都尉以身涉险,吴子柔却要再次坐享其成,心中委实难安,但以一言赠之:
“若朐县得存,方都尉死亦有名,活则名利双收。吴子柔,愿都尉能够名利双收。”
“哈哈哈……”方超大笑道:“若早知道你说话这般好听,我不得与你拜个把兄弟?”
旋即又肃然道:“此去不管成败如何,我方伯跃都无愧于朐县父老,亦无愧于我身上这层皮甲。”
糜竺微微动容,也长身一揖道:“糜子仲,在此亦为方都尉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