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棋圣走过大路,如同不知道袁英杰说他伙同袁家舞弊一样面带笑容,像个真正的和蔼长辈那样祝贺袁英杰:“表侄女,恭喜你登上白塔之巅。”
袁英杰讶然,料不到棋圣的面皮如此之厚。
程时晋也料不到。
棋圣不是个面皮厚的人,此刻他表现得沉稳,有何算计?
“多谢。”老板上前了一步,含笑道,“英杰说你逼迫她和袁恩寿互换身份,请你解释一下是怎么回事。”
“啊?”棋圣怔住,望着袁英杰,一头雾水地道,“我逼迫她?我何时逼迫她?”
为何棋圣看起来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做过?
袁英杰不由得懵了。
看戏的大家也懵了,一道道怀疑的、谴责的目光投向袁英杰。
棋圣无疑比袁英杰可信,难道袁英杰说的话全是诬蔑?
“方才英杰说……”老板慢条斯理地讲了一遍袁英杰在白塔上遇到的事,再问棋圣,“如果逼迫英杰的不是你,是谁?”
“不清楚,把他们叫来问问。”
棋圣挥挥手,虚幻的棋盘在空中生成。
他投出几颗棋子,强行将袁老头、袁恩寿、文奉远、袁书生等人请到白塔下。
用棋盘格子困住文奉远,棋圣说道:“白塔的核心在你手里,只有你才能和登白塔的英杰说话。告诉我,你为何冒充我威胁英杰?”
威胁她的分明是你!
触及棋圣冰冷无情的眼神,文奉远立刻明白,棋圣把罪责推到他身上。可是棋圣为什么要这样做?
没空思考答案,文奉远飞快地说:“我不想这样做的,是袁老头威胁我!”
袁老头急了:“你胡说八道!”怒视文奉远,“你被程时晋落了脸面,怀恨于心,又对付不了她,就迁怒我家英杰,挑拨离间袁家和英杰!”
文奉远冷哼一声:“装什么装?袁英杰和你们袁家的关系,还用得着我离间?她跟着程时晋来学宫登白塔,你比谁都急,你根本不想让她登白塔!”
言罢,文奉远甩出一个记录声音的法器,放出袁老头请求他阻止袁英杰登白塔的话。
证据确凿,人们看向袁老头的目光多了厌恶和鄙夷。
没想到文奉远用这种手段算计自己,袁老头忙说:“英杰是女子,我担心她名声太盛,以后嫁不出去——”
“我和离后发誓终身不嫁!”袁英杰打断他,将试图躲进人群里的袁恩寿揪出来,“我和袁恩寿长得有多相似,你们都看到了。我能假扮他参加科举考试,他也能假扮我,做那登上白塔之巅的人!”
这时候,袁书生跳出来,大声说:“袁恩寿是女人,不是天阉!那家只有男子才能看到的禁忌医馆,袁恩寿看不到!他不是男人,他是女人!”
袁恩寿涨红了脸,气愤地道:“堂哥,你休要胡言!”
“我当真胡言?”袁书生冷笑。
他忌恨袁恩寿多年,终于有机会揭露袁恩寿的真面目,他绝不放过。
需知棋圣的态度偏向袁英杰,袁家今时今日得不到棋圣庇护,注定失去声名。他本就得不到袁家的重视,与其跟袁家共辱,不如向登上白塔之巅的袁英杰卖个好。
毕竟袁英杰只要愿意,她就是学宫宫主。
皇帝会惩罚袁家考场舞弊,未必会惩罚袁英杰。
看着袁恩寿,袁书生大声说:“你从来不和我们一起出恭,从来不和我们一起泡澡,亦不敢让我们看到你的身体!你如果是个真男人,敢不敢把裤子脱了?横竖男人被看了不会清白不保!”
“你!”袁恩寿气坏了,“你别太过分!”
“不敢是吧?”袁书生越发得意,伸手就要扒袁恩寿的裤子,“你一个小娘们,有什么资格做秀才?有什么资格做举人?倘若功名是你考来的,就算你女扮男装我也认了,可你不是男人也没有才华,你的功名应该是我的——啊!”
一只脚伸来,踹在他身上,他登时滚在地上。
张姐啐了他一口:“英杰考的功名应该给你?你算个什么东西!”
程时晋没看袁书生,也不关心袁恩寿是男是女。
她问袁恩寿:“你的功名是你考的?”
“我……”袁恩寿结结巴巴,想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程时晋念道:“吐真言。”
抵挡不住“吐真言”对思维的侵袭,袁恩寿讲实话:“不、不是……我的功名都是姐姐考的,我总是考不中,我太笨,姐姐那么聪明,她的才华如果给我……”
当事人亲口承认功名是姐姐考的,学宫诸人又是忌恨又是愤怒。
谩骂声、指责声如浪潮淹没袁恩寿和袁老头,袁英杰和袁书生也没逃过。
考取功名有多难?
在场学子中有功名的不及一半!
头悬梁锥刺股考的功名,袁恩寿仗着有个才华横溢的姐姐,轻松得到,如何不让他们眼红不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