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是太大了点,将就穿一宿,一会把你那些脏衣服洗出来晾上。你睡床,我睡帐篷。”柳根说着,把床上的课本拿下来,放在书桌上。
“那怎么行嘞!我一个闲人,你是学生,睡足了有精神上课嘞!”祥子不让:“那帐篷小,你这么大的个头,缩着脚睡,受罪嘞!”他说啥也不会让柳根睡那脏兮兮的小帐篷。
张建从床上拿了一盒香烟,抽一支递给祥子:“祥子,来!抽支烟。”
“谢谢,我不会。”祥子摆手客气的拒绝,他确实不抽烟。
柳根也没再说啥,自个爬上床:“那我先睡了啊,明天还得早起。”
张建把阳台的灯打开,然后关了屋里的灯,给祥子说:“我也睡了,今晚喝得有点多。”似乎没人跟他抽烟,有些扫兴,把抽出的那支香烟塞回烟盒里,爬上床去。
祥子转身走出阳台,轻轻把玻璃门带上,把他那些脏衣服拿出来,走进卫生间。
他带的衣物,基本上都是从家里逃出来时穿的,那时候还是冬天,都是些厚厚的过冬衣服,在他从换下的牛仔裤的裤兜掏邱叶给的三百元钱时,随手掏出了一张邹巴巴的纸,他愣了一下,把纸展开,是一张当铺的当票单据。
祥子望着上面的日期,还有三天到期了,要是这三天不去把东西赎回来,那这东西就成了死当。
“下星期一要到期了,该怎么办?”祥子嘀咕着,想把当票撕了,但又犹豫了一下,走出卫生间,把当票放在帐篷里,折返身再回卫生间洗衣服。
祥子脑子里想起和父亲把他那道表在当铺换了两千块钱的事,当时当铺老板说:“记住了啊,赎回期限三个月,要是三个月内不赎回,这表便是死当了。”
走出当铺时,祥子听到父亲叹了口气说:“看来这表是赎不回来了!”当时想把当票撕碎,被祥子一把抢了过去:“爹,留着,常言说,天无绝人之路,也许咱还有翻身的机会,到时候,只要表还在当铺,不管多少钱,都把它赎回来!”祥子知道父亲多么珍爱这道手表。
当票是保存下来了,可翻身的机会在哪里呢?
祥子无奈的摇晃着脑袋,暗自发誓:总有一天,我要把爹的这道表赎回来!
柳根躺在床上,久久难以入睡,他在想如何帮祥子找点事做,解决他的吃住问题,总不能让他一直住在宿舍里,时间长了不好。
可祥子没身份证,这是个麻烦事,该咋办嘞?
忽然,柳根想到了梅迎春那天在礼堂门口说起的事。
对呀,何不让祥子去做呢?
可是,梅老师能同意吗?
即使梅老师同意,祥子他愿意去做吗?那可是搬运死人的活,像他这样从小养尊处优的公子哥,会去干这样晦气的活吗?
柳根思来想去,没能想出个好办法,带着这个凭他现在的本事,难以解决的问题,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也许是因为心中有事,或是担心睡得太沉耽误了第二天的训练,柳根这一夜,并没睡好,天麻麻亮便起床了,他没有表,不知道是啥时候了,但他悄悄下床,穿好新球服,穿上新球鞋,打算在校队训练前到操场跑几圈。
祥子也没睡踏实,他两三点才把所有脏衣服洗完,也许是睡惯了小树林,没听到虫鸣和来往的车声,让他难以适应。
“根哥,你干啥去?”
柳根刚要拉开门往外走,听到身后祥子声音,回头皱起眉头,低声问:“我去跑步,你起来干啥?”
“我睡不着,要不,我跟你去跑步。”祥子说着,把头缩回玻璃门,快速穿好运动鞋,蹑手蹑脚的走到柳根身边:“走。”
两人出了宿舍,朝楼下跑去。
“祥子,有个事,我想和你商量。”跑出男生院大门后,柳根开口给身边的祥子说。
“啥事?”祥子好奇的四处张望:“昨晚天黑,没看清,原来大学里也有这么宽的马路呀!”
“你现在没身份证,在外面找个事做挺难的,要是有个现成的事做,你愿意吗?”柳根问。
“只要能有个事做,啥都成!”祥子回答“任何事都可以吗?”柳根又问。
“可以!”祥子想都不想马上回答。
“你说话算数?”柳根想先把祥子套住,然后再给他说要做的事。
“根哥,我打不死的祥子啥时候说话不算数了?”
柳根要的就是他这句话:“那好,我这两天,就给你找个事做,到时候你要是不愿去干的话,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做啥事?”祥子问了一句。
“先别问这么多,等我把事情落实了再详细给你说。”柳根说完,加快了脚步,把祥子抛在身后,他朝校园的钟楼瞅一眼,时间是六点过十六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