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来大唐,可谓是殊为不易。
不,应该说是凶险万分。
先是眼瞅着就要离开吐蕃境内了,结果却突然遇到了雪崩。
随行的侍从死伤殆尽,携带的礼物十去其九。
尚囊也算命硬,愣是从雪堆里爬了出来。
俗话说,好事多磨。
虽然啥都没了,但说不准这就是老天爷的考验呢?要不然他怎么可能在雪崩中幸存?
对,这肯定是考验,只要咬着牙挺过去了,那到了大唐一定会顺风顺水。
没有礼物不要紧,只要心诚,一定会得上天庇佑的。
抱着这种信念,尚囊和幸存下来的十几人,接着踏上了去往长安的路。
而后,在即将要进入大唐境内的时候,他们又碰到了马匪。
俗话说,雁过拔毛,贼不走空。
于是,没搜刮到多少钱财的匪人们,将尚囊一行人拉去了黑市。
如今奴隶的行情虽然不太好,但终是也换了几两酒钱。
马匪们骂骂咧咧的走了,尚囊则被带上了枷锁脚铐。
堂堂吐蕃大相,如今却卖身为奴,尚囊绝望了,甚至还起了自杀的心思。
但俗话又说,当老天关上一扇门时,自会再留下一扇窗。
尚囊很幸运,被奴隶主带来了灵州,更幸运的是,这奴隶主并没有正规手续,换句话说,他是走私奴隶的黑蛇头。
对于私自贩卖人口,灵州一直是严厉打击的,尚囊刚到东阳城,次日就被警署的人给解救了出来。
那位年轻的署正许衡墓,是个心地善良的大好人。
但可惜,不论尚囊怎么说,他就是不相信自己是吐蕃大相。
没办法,尚囊只好偷偷逃离了救助所。
遭了这么大的罪,吃了这么多的苦头,他才到大唐,不论如何,他都要见到大唐皇帝。
谁都拦不住他,就是佛祖也不行。
孤身一人的尚囊,硬是强撑着一口气,从灵州走到了大唐。
这一路,渴了就喝河水,饿了就跟来往行商要个馒头要个炊饼。
此刻站在长安城外,回望这三个多月的经历,一切都像是做梦一样。
他,真的,到长安了吗?新
看着城门楼上的牌匾,尚囊不是太过确定。
于是,他冲着脸上来了一巴掌。
这一手,打的极重。
周围百姓见此纷纷避让。
离疯子远一些,总是没错的。
于是,尚囊毫无阻拦的进了城,不论是巡警还是巡防营士卒,对他都是视若无睹。
一路边走边问,在几个好心人的指引下,尚囊到了鸿胪寺。
他小心翼翼的将藏在鞋底的国书取出。
结果,一路上小心保管的国书,不知何时,碎成了两半,上面的字迹也早已模糊不清。
这可是唯一能证明自己是使臣的东西,尚囊的心态彻底崩了,瘫坐在地上痛哭流涕。
站在鸿胪寺门口值岗的两个士卒心肠也算不错,见这叫花子哭的这么伤心,两人就凑了十几枚铜钱,丢给尚囊道:“叫花子,去别处要去。”
黄橙橙的铜钱闪着金光。
想到刚刚经过包子铺时,老板喊着一文钱一个肉包子,尚囊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
“他说风雨中那点痛算什么,不要怕,至少我们还有梦……”
此时,一个醉汉走过,手里提着个葫芦,一边往嘴里灌着酒,一边扯开嗓子吼着。
听起来喊的好像是歌词。
尚囊看向了他。
这醉汉虽摇摇晃晃,走路都走不稳,但看着却是十分豪迈。
尚囊渐渐又打起了精神。
是啊,风雨算什么…
他是吐蕃大相,什么风雨没见过,什么大浪没经过。
没有国书又如何?
尚囊站起,冲着门口那两个士卒走去。
“两位。”俯身行礼,尚囊尽量摆出几丝大相的气势道:“在下乃是吐蕃大相,奉我吐蕃大王之令,前来恭贺上皇登基,请两位通报一声。”
两个士卒对视一眼。
衣衫褴褛,蓬头垢面,浑身臭味就不说了,肚子还咕咕叫个不停。
哪有这样的使臣?
左边的士卒捂住口鼻,恼怒道:“臭叫花子,赶紧走,这是朝廷官衙,容不得你胡闹。”
“我真是吐蕃使臣,这是国书。”
说着,尚囊将一分为二的国书递了过去。
看着脏兮兮的纸张,士卒一把打落在地,还踩了两脚道:“滚,在不知好歹,抓你去长安县打板子。”
&n...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