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知为何会痛。
反正就是痛的难以呼吸。
“父皇……”
“去吧。”李世民仍旧背对着,抬起胳膊如赶苍蝇般挥挥手道:“去吧去吧,儿啊,以后你也就是孤家寡人了。”
“父皇。”
眼泪不受控的从眼眶争涌而出,李承乾叩首,头深埋于衣袖中,两肩剧烈抖动。
李世民身形微颤,被角以被泪水打湿,但依旧保持着背身的姿势。
须臾片刻,李承乾擦干眼泪,端庄行礼道:“儿臣,告退。”
拉开木门,太阳悬挂于正中,不知是情绪太过激动,还是阳光太过刺眼,身形一阵恍惚。
“陛下。”
房遗爱连忙伸手去扶,却被李承乾推开。
“我没事。”
深深看了眼殿内,李承乾又轻轻关上了门。
“去告诉冯文斌,以后不用来东殿了。”
“是。”
应了一声,李承乾往院内走去,房遗爱落后两步,一步一趋的跟在身后。
沉默无言。
走出十几米后,李承乾问道:“刘枕醒了吗?”
“听说早晨刚醒。”
李承乾止步,想了想,调转向了偏殿的方向。
房遗爱依旧要跟着,但却被制止道:“你不用跟着了,朕准备明日便让房相他们先行返回长安,你今日早些回去吧。”
要说李承乾这也是好心,但房遗爱却是一脸为难,看起来,好似十分不愿回去。
“怎么了?家里有什么事?”
房遗爱一脸愁闷的点点头。
“出什么事了?”
李承乾停留在池塘边,负手而立。
碧绿的湖水波光粼粼,隐隐约约还可见几只绚丽斑斓的鱼儿吐着泡泡。
身后草坪深处,知了蟋蟀叫个不停。
午后之景,淡雅恬静。
房遗爱叹了口气,嗡嗡道:“我爹昨夜骂了我一晚上。”
“为何骂你?”李承乾不解道。
唉…
房遗爱摇摇头:“因为臣给舒文的那个孩子改了名字。”
舒文,便是房遗爱的那个突厥老婆,在成亲之后,她改了名字,姓薛,名舒文。
她从草原上还带来了一个男孩,如今也十岁多了,都这么多年了,房玄龄不是早都接受了吗?
怎么现在给这孩子改个名字,还骂了一晚上呢?
李承乾稍感疑惑,问道:“你给改了个啥名?”
“一鸣。”房玄龄突然傻笑道:“臣特地找了个穷道士给起的,说是能一鸣惊人。”
“你倒是对这白捡来的好大儿上心的很。”李承乾打笑道。
房遗爱乐呵呵的挠了挠头发。
看他笑得如此灿烂,李承乾猛然间明白了什么。
“这孩子取了何姓?”
房遗爱笑容一滞,低头无力道:“跟臣姓,姓房。”
李承乾无奈的摇摇头。
这小子是真二。
这孩子不管姓什么,只要不姓房,那便是继子。
一旦姓了房,那可就从继子变成了养子。
从法理上来说,这孩子,现在就是房遗爱的长子,要从他娘薛舒文这来论,甚至能称一声嫡长子。
怪不得房玄龄如此生气。
这家伙做事还真是不靠谱。
李承乾摇摇头,无奈道:“行了,回去吧,回去告诉房相,朕给这孩子赐姓李。”
说完,便转身大步往偏殿而去。
房遗爱一愣,等回过神,李承乾已经走远。
“谢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