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许多名门望族一样,盛严和妻子秋婕是家族联姻。
不同于其他逢场作戏的表面夫妻,他们感情很好。结婚十年,举案齐眉,恩爱如初。
妻子天生体质弱,医生说他们这辈子可能都不会有自己的孩子。所以得知怀孕的消息时,夫妻二妖几乎喜极而泣。
在得知怀孕和分娩会对妻子的身体造成损伤之后,盛严坚持放弃这个孩子。可妻子不同意。
她爱她的丈夫,而她也知道自己无法陪他走到最后。
所以她想留下一个小生命,一个与他们血脉相连的小生命,守护陪伴着那个内心孤寂的男人。
盛严拗不过妻子。没有人能赢过一位母亲。
自从孩子降生后,妻子的身体状况便开始每况愈下。盛严用尽所有办法,仍是无济于事。
她是位伟大而坚强的母亲,她为她的儿子和丈夫多撑了五年。
妻子刚离开的那段时间,盛严变得愈加沉默寡言。他几乎不摄入食物,整个妖性情大变,每天只能用不间断的工作麻痹自己。
只是,当他深夜回到家里,看到妻子的遗像,和抱着遗像睡着的满脸泪痕的儿子时,他的心再次被痛苦和悔恨湮没。
痛苦和悔恨,让他做出了一生中最错误的决定。
“我把一切归咎在秋艾身上。我甚至觉得,他母亲的死,全都是他造成的。”
男人将脸埋进掌心,声音沉闷。
“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我怎么会有这么混蛋的想法。”
路呦呦张了张嘴,又机械地闭上。
他下意识想安慰盛严,这不是你的错,你只是太悲伤了。
可盛秋艾呢?
他又犯了什么错?
五岁的凤皇幼崽犯了什么错,要被独自关在黑暗的房间里两天两夜。他犯了什么错,要在刚刚失去母亲之后,又紧接着失去了唯一的父亲。
当你疯狂斥责孩子时,他们不会停止爱你,他们只会停止爱他们自己。
直到现在,盛秋艾在为母亲扫墓时,依然会对着墓碑上笑靥依旧的女人低声说“对不起”。
对不起,妈妈。
路呦呦用力抹了下眼睛,“所以您开始疏远他,对他严厉,他拿不到第一名就把他关进小黑屋。”
沉默良久。
男人哑着嗓子,“学业深造是他母亲的梦想。她在世时说过,秋艾聪明,以后……一定能有大成就。”
“所以您就把这个梦想强加在了盛秋艾身上。”
路呦呦眼眶通红,“可是我妈妈说过,我可以不优秀,学习不好笨笨的都没关系,她只要我健康快乐。”
他不敢试图揣测秋阿姨的想法。但路呦呦想,在这一点上,所有的妈妈应该都是一样的。
“我也只要盛秋艾健康,快乐。”
……
路呦呦有点生气的时候,气场就会不自觉提升起来。
所以现在,花园的长椅上,小夫诸和盛·成年凤皇·妖属同盟会会长·严,几乎是气场相当,平起平坐。
甚至盛会长还要更弱一点点。
眼角的红褪去后,盛严收起湿乎乎的手帕,长长舒一口气。
他终于知道儿子为什么那么舔了。
夫诸这种妖怪真的很可怕,刚才他头顶上的天都阴了。
“说到健康,其实我一直想问问你。”
盛严转过头,正对上小夫诸幽怨的水蓝色大眼睛。
盛严:“……”
路呦呦持续幽怨,“您说啊。”
盛严抿了抿唇,“秋艾的身体,最近还好吧?”
路呦呦皱了下眉。
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
“您是说……您知道??”
盛严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道:“他是我儿子。”
身为父亲,即使是不称职的,他又怎么能没察觉到,儿子的心理和身体已经出现了问题。
“而我,是罪魁祸首。”
大概是盛秋艾十三岁那年。
那时的盛严早已从丧妻之痛中醒悟过来,可儿子早已失去了从前的灿烂笑容。
有一段时间,他察觉到盛秋艾的脸色不好,不爱说话,好像也不怎么吃东西。可老师说,盛秋艾在学校活泼开朗,一切如常。
盛严心里隐隐担忧,于是请家庭医生上门体检。只是结果却出乎他的意料。
当时盛秋艾和他的关系已经降至冰点,盛严怕刺激到孩子,尝试几次之后,便不敢再强行带他去心理诊疗所。只能请医生定期上门,以体检的理由为盛秋艾诊治。
“他到现在都不知道,这些年自己吃的东西喝的水里,都被掺了药。”
不远处,须发皆白的老管家朝路呦呦微微一笑。
路呦呦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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