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所以小段啊,”蔚爸拍拍段惊棠的肩膀,笑容温暖。
“千万不要有任何愧疚的情绪,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也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你的存在没有伤害到任何人,要永远活在阳光下,热爱生命本身,知道吗?”
段惊棠一怔。
然后,用力点头。
故人相见,秉烛长谈,蔚爸又详细问了段惊棠的生活和学习,知道他就是儿子每天都要提到的那个字很好看的“我同桌”,也是一阵惊讶。
缘分这种事真是无常,却又异常惹人喜爱。
察觉到的时候已经夜深,第二天还要上课,蔚爸和蔚妈坚持让段惊棠留宿,并且主动把他送进了蔚枝的房间。
“将就一下吧,明早阿姨给你做好吃的。”
段惊棠看着蔚枝香香软软的床,想说,如果这都算将就,那什么是天堂。
和家里打了电话告知外宿,在他姐的尖叫声中挂断电话,用蔚枝的沐浴露洗了澡,换上蔚枝的睡衣,段惊棠躺进蔚枝的被窝,幸福地闭上了眼睛。
……才怪。
闭什么眼闭眼,他要记住蔚枝屋顶贴纸上的每一颗小星星!
“你怕黑吗?”蔚枝抱着小夜灯问。
真男人怎么可以怕黑,段惊棠果断摇头。
“可是我怕哎……”
蔚枝拨弄着小夜灯的开关,陷入纠结。
段惊棠:“我怕,我太怕了,我没有光睡不着,拜托留一盏灯吧。”
月亮形状的小夜灯在床头散发着柔和的光,床的另一边微微凹下去,一个热乎乎的小东西钻进了被窝。
是香喷喷的人类崽。
段惊棠努力克制自己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被贺离附体了,怎么满脑子……
“桌桌。”
人类崽突然开口。
段惊棠瞬间紧绷,“嗯……嗯?”
他要说话了,他要说什么呢,这可是他们同床共枕的第一晚,蔚枝也是个正常的青春期男生,而且自己又长得这么好看,难道他……
段惊棠的呼吸几乎要停滞了。
然后就听蔚枝幽幽道——
“再一次躺上这张小床,心里感觉如何?”
段惊棠:“……”
这回呼吸真停了。
淦,他都差点忘了,这床他之前上过啊!
蔚枝亲自把他抱上来的,亲自给他盖的被子,亲自……狂吸了他一通。
小小的卧室,空气寂静,只有加湿器细小的嗡嗡声。
段惊棠已经开始想,如果蔚枝要他现在变回本体,他要摆出什么姿势才能最方便蔚枝吸了。
“我逗你呢。”
人类崽侧着身,面对着枕边的妖,小手悄悄爬上段惊棠的腹部。
“咦,同桌,你好僵硬呀。”
僵硬的九尾狐转过头,正对上人类崽坏坏的笑容。
段惊棠:“……”
可恶。
他好坏,我好爱。
“哈哈,别紧张呀。”蔚枝安抚性地摸摸段惊棠的肚肚。
他知道那大概是段惊棠不太愿意回想的“黑历史”,自然也不会强迫他自己提起。
虽然他心里是非常好奇的。
只是今晚的震撼太多,直到现在,蔚枝还有些难以平静。
“桌桌,你说,这是命运吗?”
“是。”
段惊棠没有丝毫犹豫。
但命运从不是一个指引者,它是一个仁慈的恩赐者。
它把蔚枝带到段惊棠的身边,不是为了引领他找到念念不忘的救命恩人,而且因为,于他而言,蔚枝本身就是恩赐。
和他有关的一切,都是段惊棠难以置信的美好。
蔚家父子救了他两次,这份恩情,绕是最擅长报恩的九尾狐一族,段惊棠也想不到该如何偿还。
那索性就不还了。
因为家人之间,是不分你我的。
“会怕吗?”
人类崽的半张脸埋在被子里,发出闷闷的声音。
“掉下去的时候。”
只要一想到爸爸和段惊棠一起坠崖的那个画面,蔚枝就心底发寒,明知那已经过去,但失去的恐惧依然会狠狠攫紧蔚枝的心。
段惊棠知道他在想什么,迟疑了一下,微微侧过身,将人类崽揽入怀里。
“爸爸腿上有好长一道疤,我小时候特别喜欢摸那道疤,觉得凸起的手感很好玩。”
“我问过他,那是怎么留下的,他只是笑不说话,现在想想,他应该是怕吓到我,但又不想骗我。”
“那之后,我就没有再问过了。”
蔚枝吸了吸鼻子,声音有些沙哑。
“我怎么能不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