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只说活捉贼女子,可没说饶过你!”涂大海道。
前头是强敌,后头是悬崖,爬山是靶子,当真无路可退。方觉见无形貌似比君右还能打得多,没准能保护自己,索性心一横跑向敌阵,搞不好还能浑水摸鱼捡把刀什么的,反正总比留在一旁当案板肉强。
本来方觉躲得远远的,无形只须顾她自己,就算有人挨了打想切换目标,无形也可及时回身拦住去路,与其说大部队缠住了无形,不如说是无形一人牵制住了大部队。这下方觉一瞎走位,敌人转个面向就能砍着他,反倒限制了无形闪转腾挪的空间。
无形只好转攻为守,变成敌进一步我退一步的不利局面。她心想借了这傻子的马,还亏这傻子保全了玉钗,人情不能不还,不然让这泼皮早早下了地府,见到阎王不定怎么乱告自己的黑状呢!
西平侯府众人渐渐分散围成一个扇形,无形只恨手中的鞭子还是短了些,应对如此大的范围着实吃力,要再让他们逼近一点,搞不好就要被包圆了。
无形虽身手超群,但优势全在一个快字,平生遇敌,三招之内必取胜,并不善拉锯。此战一边应敌,一边还要留心方觉的状况,一心两用最是费力,此刻她已感到有些不支。若是没有方觉,她早已打开一条生路,骑上玄龙潇洒离去。
涂大海可是战场上滚过无数回的老兵,怎能看不出无形的弱点,划了半场水的他终于肯发力强攻,但他矛头并不指向无形,而是想从侧面突破方觉。
方觉心想自己也是打过土匪的人了,岂能这么容易着道。他迅速闪到另一侧,涂大海趁势抢近好几个身位,无形顿感压力倍增,鞭子打不了太近的敌人,此时要么夺刀大开杀戒,要么……
菜鸟可以没有底线,但高手必须讲究原则。
话已经扔出去了,被抓不可以,破戒更不行。无形朝地上挥一横鞭,扬起泥土,暂缓敌人的攻势,紧跟着单腿往后一蹬,将方觉踢下悬崖,自身一个大后跳,贴着方觉下了悬崖。
忽然之间没了着落,方觉感到五脏六腑一通乱撞,魂都被撞出来了,不禁失声大叫。
“别叫魂了,抱紧我!”无形道。
方觉连忙两手胡乱一抱,抓住两个圆咕隆咚的东西,酥酥软软的,富有弹性,手感无比熟悉。
“你竟敢吃我豆腐!抱腰不会吗?!不会我就给你剁了!”
“疯婆娘!你干嘛拉老子一起死!人都快没了,吃你两下豆腐又怎么了!”方觉当即改抱无形的腰,同时两腿死死夹住她。
“姑奶奶这是救你,留在上面你看他们不把你剁成肉饼!”
将将飞出悬崖边缘,无形立即马鞭一甩缠住悬崖上的藤蔓,可两个人下落的力道比她想象中要重得多,她握鞭的手心满是汗,一滑便脱了手,她反应神速,两手旋即抓住藤蔓,不料手上传来针扎一般的疼,她吃痛不住又脱了手。
两人撞断好几根树枝减速,方才落到一根大枝干上。
方觉浑身是血,不知道身上有多少口子,血腥味呛得他直发晕,好在胳膊腿还能动弹。这时他看见天上隐隐约约现出月亮的轮廓,低头一看慈悲玉果然恢复了光亮。他赶忙拿片树叶擦下来一点血,然后戴上面具,激活了极速分裂的技能,浑身畅快无比,像饭后的一支烟,再将树叶上的血喂了慈悲玉,这时候可不能产生幻觉。
他再去查看无形,发现无形已然昏死过去,身上却一滴血没见到,方觉心想合着倒霉事单单挑中自己。崖壁处有个洞,毋庸置疑,正是造成他穿越的那个洞。他心中一阵激动,想着翥山剑老会不会就隐居在此?说不准就能回去了?要不要带这疯婆子回去呢?
他抱起无形进洞来,这疯婆娘看着恰如其分,抱起来倒还有点分量。洞口没有“翥山剑老之墓”,洞里面也没有棺材,空荡荡一片。他放下无形,忽然见她面色青黑,连手心也黑了。方觉虽不是医生,可他睡过不少医生,这显然是中毒了,可什么时候中的毒呢?这货可是毫发无伤啊!
他百思不得解,脑中回放刚才发生的事情,忽然想起在上面抓藤蔓时那隐约的刺痛感,匆匆探出洞口一看,那些藤蔓五颜六色,像毒蘑菇一般鲜艳,恐怕和神螺岛上的紫色藤蔓是亲戚,露台上裹满了泥土,当时还没发现。
找到了毒源,方觉却更加费解,自己明明先摸过了,为什么没中毒呢?都是直立行走的哺乳动物,没理由一个中一个不中,这事也没听说过男女有别。要非说两个人的区别,莫非是慈悲玉帮的忙?靠极速分裂解了毒?他想起老早在螺眼里对阵大蜗牛,那时他已戴上面具,极速分裂已然激活,可仍被大蜗牛的鼻涕弄麻痹了,可见极速分裂只能治伤,解不了毒。
方觉急得团团转,想着到底还有什么区别,忽然看见自己浑身的黑色血迹,对了!是金刚血,金刚一词本就含有百毒不侵之意。可取慈悲玉时为什么两个侄子不说呢?是了,守玉人那么金贵,族人几千年一直小心伺候着,哪有机会中毒?估计方家先祖都不知道吧!
总算搞清了原由,可方觉并不知道如何解毒,当下一思量,想着宁肯治死,绝不拖死,索性死马当活马医,割了点血喂无形喝了下去,道:“疯婆子,老子这回可是下血本了,你要争点气赶快醒过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