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胤心抱着权霄尸首,努力去想到底哪里出了错。
他一开始娶摄政王,只是想囚禁这个男人,想夺走他的势力。
可为什么,最后他连命都没了。
更奇怪的是,明明自己恨死了摄政王,为何在他死后,心里却痛得像要被撕裂了。
殿门被狠狠冲撞开,柳知权和凤和雪带人闯进来。
谢胤心抬头看他们一眼,笑了。
“柳相,凤总兵,来得真巧。”
两人看清地上血迹,和皇帝怀里毫无生气的男人,脸色都难堪下来。
“陛下,摄政王怎么了。”
谢胤心亲昵地摸摸权霄的脸,在他眉心上亲了亲,低声笑:“他睡着了呀。”
柳知权同凤和雪对视一眼,眼中有震惊,有后悔,还有无尽的痛楚。
“陛下,摄政王死了。”
谢胤心唇角笑容收了,脸上变得无情冷漠。
“他没死。”他抱着权霄,站起身朝外走,“朕要带他去睡觉了。”
凤和雪要去追。
柳知权把人拉住,神色冷淡。
“给陛下一点时间,别打扰他。”
至于为什么,因为他也和陛下一样的心情。
柳知权没想过,自己冲动行事的后果,会是权霄丢了性命。哪怕清君侧,他也从未曾想过要权霄的性命。
凤和雪咬咬牙,到底还是放弃去追。
权霄竟然会寻死,那个谁也不爱的冷漠男人,竟然会为了他一直看不上的小皇帝去寻死。真可笑。
......
谢胤心踏过一地尸首,走进后山。
隔着树林,另一头便是溪水青草地。
谢胤心本打算开春以后,就带着摄政王去放风筝。
他想告诉他,自己喜欢他。
他娶他,不仅仅是牵制。控制人的手段多的是,但他不用。
他是因为喜欢,是因为想一直在一起,才娶的。
他从来没有告诉权霄这件事。权霄嘴上笑吟吟不说,可心里还是有遗憾。
谢胤心本来,是想让他开心一点的。
那也都是本来了。
权霄已经一睡不醒了。
谢胤心平静地把人放在草坡上,花了大半天时间,挖好一个深坑,把人放进去,自己也躺了进去。
片刻后他察觉不对。
这样就没人给沅沅填土了。
谢胤心只好起身,把权霄埋了,给他削树枝立了无字碑,又在旁边挖了一个坑,自己躺进去。
还是没人给自己填土。
死同穴怎么就那么难。
谢胤心想,他就应该把小元宝带出来的。
天已经黑了,他迟迟不归,山上已经有侍卫来找了。
谢胤心只能将就将就,从土下掏了个洞,握住隔壁权霄的手,闭上眼,震断了心脉。
侍卫找到皇帝陛下时,他一脸安然躺在土坑里,已经没了呼吸。
众人想将他抬出,试了几次,却都挪不动龙体。
仔细看时,才发现,他们陛下的手,正紧紧牵着隔壁被认认真真安葬的摄政王的右手,怎么也分不开。
那骨血交融的亲密姿势,如同要纠缠生生世世。
......
窗外知了声一片,晌午热得人睁不开眼。
谢胤心抹了额上的汗水,从榻上爬起来,有几分恍惚。
他已经多久没来过这冷宫了?
门外传来太监奸细的嗓音:“陛下,您醒了么,摄政王说您若是醒了,便继续去门外跪着。”
摄政王......权霄!
谢胤心猛然惊醒,自己不是死了么,怎么还活着?!
他看向门外的太监,那是......年轻时候的小元宝!
谢胤心不敢置信,跳下床想去拿镜子。
只是一下榻,腿脚便一阵剧痛。
“哟!陛下,您没事吧?您前几日才从瓮里出来,可经不起折腾。”小元宝赶紧把他扶起来,“您想要什么,奴才去帮帮您取便是。”
谢胤心嘴唇发干:“铜镜!”
小元宝赶紧去拿。
冷宫东西破旧,这镜子还是捡来的,裂痕斑驳。
但仍能清清楚楚的看见,里面正正映着个青涩的少年面容!
谢胤心心中狂喜。他回来了!他重生了!
他还能和沅沅在一起一辈子!
小元宝见他把铜镜一甩,高兴得眸中晶亮,不管不顾下了榻,忍着脚痛便朝外飞奔。
“陛下!您去哪里,摄政王不许您出宫啊!他还在暖阁看着呢!”
小元宝急得不行。陛下这要是被发现了,还不得打断腿?
谁料,向来恨摄政王至极的小皇帝,却兴奋地转头:“你说,皇叔就在宫里?!”
小元宝都来不及呼唤,就看见他快乐得像一身风,跑着出去找摄政王了。
那样子,就像一个得到糖的小孩子,急迫地要和喜欢的人分享喜悦。
真奇怪,陛下什么时候对摄政王这么亲近了?昏迷之前不还恨得咬牙切齿,活像要把对方喉咙都撕开喝血么。
小元宝也顾不得多想,赶紧追了上去。他可不能真让陛下双腿被打断了!
谢胤心脚踝的痛越来越剧烈,甚至难以支撑他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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