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留学归国的宓耿这些年在京师政法大学任教授,所以一直重视孩子的教育,他认为女孩子和男孩子一样,多读书见世面,才会变得睿智聪慧,辞掉了私塾先生,送宓宸,宓曦读小学,俩姐妹启初在承城的一所离家不远处的龙王庙小学,所谓的小学,就是一个大大的屋子,分为小,中,大三个学段,每个学段3列座位,大致有五十多个孩子,老师也很少,老师给小学段孩子上完课,布置作业,孩子们写作业时,老师们就在屋子的一边教中学段孩子,下课后,给中学段的孩子布置作业,再去给高学段孩子上课,以此类推。
因为在上小学前,宓宸,宓曦俩姐妹请过私塾先生,所以学起唐诗宋词,还是游刃有余的,下课俩姐妹贪玩,专绕远路,从小池塘边走,路过商店,拿母亲给的零花钱,买梅子和擦脸的鹅蛋粉。
三年后,父亲宓耿被调回江南,任命为承城高等审判厅厅长,回到家乡任职的宓耿很是开心,听闻沪上教育比承城好,便托了朋友,把两个孩子送到著名的学校——索菲女校。
索菲女校是一所教会学校,老师嬷嬷们,都是修女,教孩子们朗读圣经,开设国学,数学,自然科学等学科,初到沪上的两姐妹充满了对这个摩登时代的好奇,大街上有会跑的汽车,夜里有会发光的电灯,还有黄头发,蓝眼睛说着外国话的西洋人,街上的,太太,小姐,穿着带有蕾丝边的洋裙子,虽然好奇又羡慕,又时刻记着父亲临别时的教导:“外在的世俗的一切,都比不上灵魂的高贵”她们还小,当然不太明白这话的含义,但是父亲为人正直,做官刚正不阿,潜移默化的影响着她们。
1910年在沪上读完了中学,两姐妹一同考入了圣约翰大学,16岁的两姐妹,出落的亭亭玉立,明眸皓齿,姐姐略比妹妹清瘦些,妹妹耳后有颗红色的血痣,姐姐宓宸,活泼单纯,学习工商,妹妹文静,遇事沉着冷静,和爸爸一样,学习法律。虽是孪生姐妹,但也很好辨认。
姐姐总是说:“因为爸爸做官,所以我们家清贫了些,红楼梦里都说了,世人都说神仙好,唯有功名忘不了,我看呀,只有钱财才真实……”
妹妹宓曦说:“那倒也未必,父亲说了,夫妻恩爱,家庭和睦,才是这世上最耀眼的炫富,此富非彼富”
姐姐宓宸长叹一口气说道:“那希望我们将来都是富人,不论是此富,还是彼富”妹妹戳了戳姐姐的胳肢窝笑说:“你呀~想的可真多,对了,咱们爸爸,再过几日调到沪上做高等检查厅厅长,咱们一家人,就可以团聚了”
半个月之后,宓耿到沪上述职,宓家举家搬迁,新的宓府是不大的中式院落,外加,花园亭子,和当年承城的院落相似,低调,无华。宓夫人邀请了左邻右舍,吃些小酒,赠送了早已在承城准备了的特产,过了花甲之年的宓老夫人,一心只盼望着孙女回家,这两个丫头呀,只能寒暑假回家,看望祖母,陪祖母说说掏心窝子的话。
中秋节,宓宸,宓曦一同回家,茶饭后,在葡萄架下陪祖母赏月,宓老夫人看看这两个水灵灵的姑娘,感慨到:“我呀,像你们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嫁给你们的祖父啦~,”宓宸接话到:“祖母,你们的爱情是轰轰烈烈的吗?”宓老夫人笑到:“什么是爱情啊,那是你们年轻人的说法,之前你们两姐妹,给我讲婚姻自由,爱情高尚,我们那个年代是没有的,只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给谁,就认定了他,一过就是一辈子”妹妹宓曦说:“所以祖母您在宓家被土匪洗劫一空的时候,还留在祖父的身边,照顾他,陪伴他左右,对吗?”宓老夫人点点头说:“孙儿们啊,祖母年纪大了,不懂你们口中所说的,爱情,和新思想,老妇只知道相伴到老,前两天,简公馆送来了请柬,是他家的夫人为了儿子生辰,办的舞会,邀请咱们一家,三天后,就是八月十八了,你们姐妹代表咱们家出席吧,”宓老夫人接着又说:“简家从商,咱家从政,简家为了做生意方便,拉拢政府官员,你们父亲为官清廉这样的场合,你们父亲母亲不适合参加,你们姐妹去了一来,给了简公馆面子,不失体面,二来,听说参加的还有不少夫人小姐,你们可以一起玩玩,热闹一下”对了,你们奶娘,顾妈妈身体不好,她现在回到了乡下老家养身体,你们两个有时间,带些补品,看望一下顾妈妈,她也很想念你们。两姐妹答应下来,妹妹宓曦摸了摸胸前的项链,心里一紧。
三年前,她同姐姐返沪读书,顾奕哥哥,把这个项链送给她,说等她读书归来,三年了,不知道顾奕哥哥怎么样了……儿时一起读书,认字,捉鱼,捕虾,时间过得越久,这些记忆就越迷糊,临别时,十三岁顾奕哥哥已经长了翩翩少年,明明只比她们姐妹大八个月,但是顾奕成哥哥熟了许多,一副大孩子的模样。他们三人时长一起玩啥,顾奕说:“宓宸是小妹妹”宓曦抢着说到:“顾奕哥哥,那我呢?我呢?”顾奕笑到:“你呀,就是个不懂事儿的小丫头,犯了错,还得我给你背锅”哈哈哈,宓曦生气地,向他翻白眼。”
“三年了,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宓曦嘀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