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只余了赵嬷嬷和李嬷嬷侍立在旁,静静的不发一言,夏氏早已冷静下来悠闲地喝着小丫鬟重新端上来的茶,听到张管家的话笑道:“张管家是府里的老人,哪里还用的请示我这个二夫人?”她重重地咬牙吐出‘二夫人’三个字。
张管家连忙又行了一礼,嘴里道:“老奴惶恐,还望二夫人指示。”
夏氏冷笑,道:“别在这给我充傻卖愣,大半个将军府都在你掌握之中,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二夫人,”张管家正色道:“老奴得将军看重,打理将军府,不敢有丝毫懈怠,虽不求有功,但只求无过,将军府大小事务无不尽心,才能对得上将军的一片赏识、维护之心,您说这话岂不是让老奴无脸呆在将军府?”
因为宣傲珊死后府里都是她一人说了算,丫鬟婆子那个不是捧着求着好话说尽,脾气早就不复先前的温顺、善解人意,虽不至于飞扬跋扈,却也说一不二。
然而,自从叶倩墨掉进水里醒来后,夏氏就没经过一件顺心事,前几天又因为自家外甥的事被关了紧闭,还被狠狠地训斥了一顿,她心里又急又慌。
她在暗骂夏游演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同时,更怨恨自家娘家不争气,不早早的告诉自己底细,不仅让她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了人,还要受到老爷的迁怒。
现在,夏氏最怕也最恨的就是奴才不把她放进眼里,早就想杀鸡儆猴了。
夏氏瞅着谨慎恭敬的张管家暗暗思腹。
蓉儿说张管家是最好的人选。张管家资格最老,势力最大,也最不容易对付,不过,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制住了他就没有人敢对她阳奉阴违了!
大不了跟他撕破脸罢了,难道他还敢明着对付自己?再怎么说他只不过是一个奴才。
一想到这几天那些奴才表面上恭敬却在背地里编排自己的话,夏氏恨得牙痒痒。
夏氏冷笑一声,道:“张政通,你所谓的打理就是自作主张吗?!如若不是我发现得早,多问了几句,这将军府的东西还不让你搬空了?”
张管家早就对夏氏存了些鄙夷之心,好好的相府嫡出小姐不说嫁给别人堂堂正正的为妻,偏要要死要活的嫁给将军做妾!倘若像三小姐进了皇家做侧妃也就算了,那虽然是妾,不过却要计入皇家玉蝶,有品级的。
然而不管他心中如何动静,面上却满脸诧异之色,惊讶道:“二夫人,老奴何时擅作主张?又是何时搬走了将军府的东西?”
“赵嬷嬷,你来告诉张管家他干的好事!”
赵嬷嬷肃然向前,低着头一双老眼直直地盯着地面,又把刚才夏氏为嫁妆的事发怒的缘由说了一便,却巧妙地略去了她在其中起的作用。
除了李嬷嬷飞快地抬头看了她一眼,其余两人都没察觉出她话中的不妥。
夏氏冷冷地听着,看着。然而,张管家的反应却大大出了她的意料。
只见张管家听后猛地松了一口气,身子挺了挺,板正了腰,笑道:“二夫人,”也不是无疑还是故意,张总管说的每句话差不过都要带上一句二夫人,“您这倒是误会老奴了,这是老爷吩咐下来的,让老奴认认真真地办好,还要干净利落,”
说到这,他微微一顿,话里带了些怜爱:“几位小姐都长大了,眼看就要出嫁了,二小姐和三小姐有您帮着打理准备,当然不会有丝毫差错,可是夫人死的早,大小姐早早的失去了母亲,虽然有宣王帮着照应,然而这事也不好处处依赖他老人家,老爷跟您一样,生怕下人不用心,隔三差五的就要看一次,吩咐老奴不能懈怠了去,”
张管家心里冷笑,是人都有三分泥性,真以为他好欺负来着!
在他说这些话的同时,赵嬷嬷和李嬷嬷早就不引人察觉地退后了几步,头狠狠垂着,心里暗暗叫苦:夫人千万别回头找她们的麻烦。
果然,听了这话,夏氏气的都哆嗦了,嘴唇发紫。
什么叫‘大小姐早早失去了母亲’?夏氏不管心里多么恨叶倩墨姐弟,可这表面上都是一片慈爱,以叶倩墨的母亲自居的,这不是生生诅咒她早死的吗?!还有兰儿、蓉儿难道不是老爷的亲生女儿,老爷怎么会只关心那个、那个女人生的贱丫头?!
不过,夏是虽然恼怒,心里还是有些胆怯,老爷一般不管这些事的,难道他发现了什么?老爷当初那么疼那个女人,即使知道她病得严重,也不可能在她死后没有暗中查一下……不,这些年不是没人发现吗?对,对,没人知道,那个女人本就该死!
夏氏镇定下来,才想起还有一个张总管等着看自己笑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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