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大量的粮食进入府库,这让徐清现在的心情非常的好,所以对于张合的讥讽,他也没怎么在乎,把手上的地方志合了起来放在书案上,一边站了起来,一边笑看着张合轻松的说道:
“衍之兄,为何出口便言生死啊?”
“徐大人,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张某可早就跟你说过,这粮食要是动了,你现在可怜的灾民可就是我们未来的写照啊!你怎么还能妄自下令查封呢?徐大人,我们现在赶紧把粮食送回去吧,我和几个粮店掌柜的还算相熟,到时候好言劝上一劝,也就没事了,岂弟啊,切莫意气用事,坏了自己的前程啊。”
张合的这一番话站在他自己的角度来说,可谓是苦口婆心了,其实那些粮店掌柜,张合是一个也不认识,倒不是他不想认识他们,而是这些粮店掌柜本就心比天高,根本就不愿意结识他这个下等县的主簿,可即便如此,在徐清的面前,他还是说了这番话,就是想告诉徐清事情还有转机,到时候两个人多劝劝,也能挽回一些损失。
可以说,张合那么做,是会损了自己的威望和面子的,这两样东西对于当官的人来说,在某种程度上,可是要比生命还要重要的,不得不说,对于徐清,张合还算挺够意思的。
“趋炎附势之辈,狗仗人势之徒,这光明正大的府衙上,哪来的狗叫?!”
张合的苦口婆心刚说完,徐清还没讲话呢,从张合的左侧立马传来了一声断喝,言语之间无不是在嘲讽着刚才张合所说的话,语言之激烈即便是徐清都有些担心张合会不会直接动手打人。
张合也确实很生气,我在跟县令讲话,哪个不开眼的敢这么埋汰我,愤怒的转过头去,准备好好的教训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可一转眼,看见骂人的人是个鹤发童颜的老者,此时正看着自己,手上拿着笔正悬空着没有落笔,显然,这位大声痛骂自己的人,正是那些秀才中的一人,张合张了张口,终究还是闭嘴了。
他倒不是怕秀才,张合自己也是有功名的,对于秀才的身份,他可以保持尊重,但是秀才也得对他这个地方父母官保持敬重才行,现在眼前的这人说出如此一番难听的话,换了谁,都是会施以惩戒的,可张合却没有那么做。
其中原因,倒不是张合不想做,而是张合不敢做。
这位老秀才自己虽然没有什么本事,奋斗终身,最后也就混了个秀才,可他的儿子却是了不起,如今年仅三十六岁,就已经高居协忠大夫,这可是五品官,这么小的年纪就能成就如此大事,假以时日,如果仕途顺利的话,即便是当宰相也不是不可能的。
也正因为他的儿子身居高位,张合对他的父亲,也就是这位骂人的平日里就是格外照顾,朝廷发的禄米基本就不会少了他们家的,所以看到这副面孔,张合就闭上了嘴。
像张合这样的官迷,要让他去得罪比他大的官儿,难如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