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佑问:“所以我们现在,要怎么办?逃到隔壁的国家去吗?”
“隔壁国家现在和邻国开始了战争。”时忆沉声,“那边,恐怕也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蓝佑问:“我们到底该怎么办?”
“再等等吧。”时忆叹气,“吴老大毕竟是外国人。对这里的人而言,他恐怕没什么优势。所以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是等。或许什么时候这里的人不高兴让他坐老大的位置了,他就像阿卡隆一样,被杀了也说不定。”
蓝佑想了想,觉得也是这个道理:“但愿如此。”
她洗完了澡,把盆子递给时忆,转头上去休息。
这一夜,两个人都过得忧心忡忡。
蓝佑默默祈祷吴老大快点被赶走,或者至少,他没有腾出手来寻找他们。
然而,她忘了一件事——她从来就没有幸运过。
事情总是不会按照她希望的方向发展。这一次,也是一样。
第二天的傍晚时分,时忆在楼上,隐约就听见楼下传来了争吵声和哭闹声。
时忆侧耳细听,隐约听见男人粗暴的呵斥,还有老板娘凄厉的求饶声:“求求你们行行好。这里是旅店,你们这样盘查,还有谁敢在这里住——”
“滚开,贱人。”大兵们对她格外粗暴,“这是吴将军的命令。谁敢违抗吴将军,就是自寻死路!”
“我……啊!”
老板娘惨叫一声,没有再说话,大概是被打得说不出话了。
时忆听得皱眉。
他站起来,拍了拍蓝佑的脸:“小佑,我们该走了。”
蓝佑没有反应。
时忆又叫了一声:“小佑?”
蓝佑忽然开始打颤。
她的身体颤抖得无以复加,整个人就像是一片风中的落叶。
她发作了。
怎么会这样!
时忆嘶地抽了口凉气,迅速拿铁链和麻绳捆上蓝佑。
即便他手脚再快,做完这件事,也花了他一分多钟。而在这一分钟里,大兵们已经从楼下走了上来。
蓝佑开始疯狂地抽搐,整个人的状态都不对头。
时忆左右看了看,扯下一块布裹在身上,尤其是裹住了脑袋,不露出一根头发。
简单改装一番之后,时忆拉住蓝佑的手,混合着纯熟的拉丁文和本地土话,在她手上不断划出神圣的符号:“在死前忏悔你的罪过吧。罪人啊,我们在天上的神能聆听你的悔罪,他必将赦免你所有的罪过……”
这里的人,有不少都信教。
而且在当地,死人是晦气的象征。
士兵推门进来一看,还以为时忆是个在给蓝佑做临终祈祷的司铎,也就没有多问,骂了一声之后,关门大步离开。
时忆一边继续祈祷,一边侧耳倾听门外的脚步声。
过了许久,脚步声终于渐渐消失。
那些人走远了。
时忆松了口气,低头拍了拍蓝佑的脸:“小佑,你怎么样了?”
一低头,时忆心里忽然咯噔一下。
蓝佑死死地盯着他,眼底发出幽幽的蓝光。
那束光在黑暗的房间里看来,宛若来自九幽地府的凶戾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