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一幕,却暗骂这个老狐狸太精明。
明明是拿大唐官仓的粮食,赈济营州,却好像却成了他一个人的功劳。
最后说的那句话,也明显是在向李承乾示好。
只怕是以防万一自己这一脉出了变故,走投无路,也能在辽东寻个安身之地。
世事难测,将来的事谁能说得好?
像这种久居高位的老狐狸,从来都是狡兔三窟,多留退路。
“太子殿下,在下孔长秋。”
一名原本坐在长孙无忌身旁的年轻儒生突然站起来,拱手行礼后,笑道:“长秋有个不情之请,殿下诗才横溢,冠绝大唐,今日又恰好是中秋之夜,殿下何不以月为题,赋诗一首?”
孔长秋?
李承乾搜寻记忆,发现并无这个名字任何相关的信息。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混进这场婚宴,并且还坐在贵宾那一桌的。
长孙无忌察言观色,看出李承乾的疑惑,笑着介绍道:“长秋是曲阜孔家嫡子,代孔氏来参加太子婚礼,当属贵客无疑。”
“原来是孔圣人之后,本宫失敬了。”
李承乾笑道:“不过别人来找本宫,都是求官求职,求荣华富贵,为何唯独公子求诗?”
“殿下有所不知,孔氏有一门独特的功法,能将某些诗词推演为神通法术,越是传唱度高的绝句,衍化出的神通越是厉害。”
孔长秋言辞诚恳地笑道:“沧海明月,亘古悠悠,长秋正是生于圆月之时,故而对明月情有独钟。但自古以来,尚且还未有能令天下百姓皆传唱的颂月名诗,今日冒昧,请殿下帮忙达成所愿。”
将诗词演化成法术?!
这种神通,和字符万象似有异曲同工之妙!!
一念及此,李承乾摸着下巴笑道:“正好本宫有个朋友,也对诗词神通之道也感兴趣,你们孔家的这门功法,外传么?”
孔长秋微微一笑:“殿下若写出咏月名篇,长秋可带殿下那位朋友去曲阜孔氏祖宅,只要他拜师孔家,一切都不是问题。”
这时,魏王李泰也笑眯眯道:“皇兄,孔公子都这么说了,你就当场赋诗一首,也让我等沾光,一饱眼福罢。”
李承乾背在身后的手指搓了搓,面上笑容不改。
他当然能看出李泰不怀好意,想看他出丑的心思居多。
大概到现在为止,他都不相信李承乾前二十年一声不鸣,今年突然就开窍,文思泉涌了。
至于之前几首,肯定是有人代笔。
一定是这样!
“既如此,那本宫就献丑了。”
李承乾命宫女取了笔墨纸砚,将宣纸铺平后,当即提笔写下“水调歌头”四个字。
而后,仰头看了眼殿外皎洁明月,忽然露出惆怅之色,低头继续写道:
“贞观十一年中秋,东宫大婚。应邀作此篇,兼怀母后”。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
词成。
整个大殿却陷入死寂。
鸦雀无声!
所有人,皆怔怔出神。
似难以置信,世间竟有此等秀美瑰丽的诗词。
又似沉浸其中,无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