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的管家就被童大爷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起初他还没听明白,以为是老夫人的事自己遭了骂。越往后越震惊,甚至怀疑起自己是不是人老耳背了,悄悄抬眸看了看。
童大爷浓黑的眉毛拧成一团,表情十分骇人:“谁给你们胆子,竟然敢如此怠慢夫人!东院竟连一个侍奉的丫鬟都没有,是不是我童家今日就要破产了?”
管家被童年山吼得一个哆嗦。心想这不是您自己吩咐的吗?夫人不守妇道,夫人给您戴绿帽子,不准夫人离开房间半步。
“老爷,我马上就去安排!”
童年山看他认错态度尚可,挥了挥手:“找些伶俐的,让夫人自己挑几个合意的。”
管家得了吩咐,一溜烟儿就没了影,脚步迈得飞快。
老夫人尚在病中,下人们不敢到病榻前乱嚼舌根。林妈妈也听到消息,下人之间都传开了,说夫人复宠了,大爷还怒斥了一顿管家。
她心底不由打鼓,侥幸地猜想,兴许夫人不知道自己背地里帮老夫人做的事。又琢磨着要找个机会,夫人心善,定然不会为难她。老夫人前段时间给她赏了枚金镶玉的手镯子,还好自己没当掉,正好能拿去送给夫人。
下人们不敢说,但陈意荷按耐不住。
“老夫人,东院那女人不知昨夜使了什么法子,竟然让大爷重新放下了芥蒂,也不顾您正在病中。”陈意荷一口一口地给老夫人喂药,一边仔细观察她的神色。
“就怕大爷一时糊涂,把好不容易收回来的铺子又交给那个女人。”
到手的银子哪有吐出去的道理。
“他敢?!”老夫人一听,情急之下咳嗽不止,呛得满脸通红。
陈意荷在榻边的台柜搁下碗,接过丫鬟递过来的干净帕子,一边给老夫人擦掉溢出嘴角的药汁,一边拍后背顺气:“老夫人您可要当心自己的身子。”
老夫人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视线落在陈意荷平平的小腹上,忍不住埋怨:“你也是个不争气的!都过了两年,连个蛋都下不出来。”
当初老夫人本看好的是陈意荷的妹妹,比她还要小一岁,但那小模样,臀圆胸鼓,一看就是好生养的,可惜早早就许了人家。
陈意荷讷讷低下了头,额间细散的碎发很好地遮住了眼底的不耐:“我……”
心底却是极其恼怒。两年前,老太婆去陈意荷家里的时候,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口口声声跟她亲娘保证,先以妾室的身份入了童家,到时候再随便找个由头,把正室给休了。
简直就是闭着眼睛放屁!
“行了行了。”老夫人打断她的话,“等会年山来了,好好问清楚。他不是没分寸的人。”
她生的儿子她了解,昨日王雨芳才把自己气病了,年山怎么可能毫无芥蒂,再说哪个男人能忍受女人给自己戴绿帽子。说不定,年山是为了骗取她手上那几间铺子,才假意逢迎,老夫人越想越觉得应当是如此。
二人等了一早上,也没见童年山的身影,打发小厮问了才知道,童大爷一早就带着夫人出门了,说是看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