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品如:?
一个简简单单的问号,居然能在这种时刻被赋予了无数种意思。
「熬夜伤肾。」
「?」
这就看她要怎么理解了。
姜知漓深吸一口气,摸了摸热腾腾的脸颊,手下镇定地敲下几个字。
姜知漓:我相信你。
姜知漓:早点休息哦~「小人加油GIF.」
发完最后这句,手机彻底安静了下来。
应该是去睡觉了吧。
姜知漓把手机按灭丢到一边,拎起一个抱枕捂住自己的脸。
她在努力试图重塑心理建设。
然而一分钟之后,重塑失败。
姜知漓又一把拿起手机,用几乎能戳破屏幕的力度,修改某人的微信备注。
傅品如——当代语言艺术大师。
*
这天下午,乌云蔽日,顺着公司的窗外看去,云层厚得仿佛下一秒就能从中挤出水来,看着便让人心情压抑。
“知漓姐,请你喝星冰乐。”
姜知漓循声抬头,就看见叶嘉期献宝似的递过来一杯星冰乐。
一看就是有事儿相求。
姜知漓莞尔,无奈地抬手接过来,“什么事儿啊,说吧。”
叶嘉期讨好一笑:“是这样知漓姐,刚才部长让我把这些珠宝送到一个地方,好像是拍宣传广告要用,但是我临时有点事儿,你等会下班能帮我送一下吗?”
姜知漓想了想,索性下班之后也没什么事儿。
“行,你把东西拿来吧。就只是送过去就可以?”
叶嘉期捣蒜般点头:“嗯嗯,就送到就行。”
“好,知道了,你等会把地址微信发给我。”
叶嘉期双手合十,表情非常浮夸:“谢谢知漓姐!!我爱你!!你就是我女神!!”
姜知漓骤然失笑,忽然想起什么,举了举手里的星冰乐,问她:“买的是什么口味啊?不是蜜桃吧。”
“不是,我这杯是蜜桃,你那杯是香草。”
姜知漓这下放心了,她对蔷薇科植物过敏,但凡沾上一点都不行。
“那知漓姐,我先走了啊。”
“好,拜拜。”
叶嘉期跟她打了声招呼,就拿着包离开了。
没多会儿,姜知漓也站起身,将装着珠宝的首饰盒塞进包里,然后下楼打车。
也许是快要下雨的缘故,姜知漓足足排了半个小时才上车。
叶嘉期发来的地址是一家摄影棚,虽然也在市中心,可赶上晚高峰,路上堵得几乎水泄不通。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外面也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
离影棚那边要求的送达时间只剩下半个小时不到。广告拍摄的时间和影棚租赁时间应该都是有规定时间限制的,如果东西送迟了,很可能会影响广告的拍摄进度。
姜知漓看着前面没有一丝好转迹象的路况,心里一横,果断打开车门下车。
细密的雨丝倾斜而下,姜知漓今天出门忘了带伞,此刻只能用包顶在头上,用最快速度在雨幕中朝着地铁站跑。
冰凉的雨丝沁过衣物,夹裹着深秋的寒意,一寸寸渗进皮肤。
下了地铁,离约定时间只剩下最后五分钟。
姜知漓咬了咬牙,连用包包挡雨也顾不得了,直接冲进雨里。
等到了摄影棚门口时,姜知漓最外层的大衣已经湿透了,沉甸甸地包裹在身上,让她整个人的步伐都变得沉重起来。
顺利将首饰交给工作人员之后,姜知漓靠在走廊的墙上,终于来得及喘上一口气。
还没等姜知漓这口长气喘完,前方就传来一道年轻尖锐的女声。
“姐?还真是你?”
姜知漓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抬眼看去。
沈思萱穿着一身红色深V吊带,外面罩着一件白色貂皮大衣,波浪卷发披肩,五官却压不住这一身的艳丽,反而显出几分俗气来。
姜知漓这才想起,广告拍摄的明星里有沈思萱的名字。
自从那次出轨事件爆出来,沈思萱现在也就只能演一则广告里的配角,名字太角落,姜知漓压根没在意。
沈思萱看着她一身狼狈,垂在肩头的发丝都是湿的,嘴角就克制不住地上扬,幸灾乐祸的样子藏也藏不住。
“姐,没想到来送东西的人还真是你。你不是已经勾搭上傅总了吗?怎么还要做跑腿的活儿?”
姜知漓双手环抱胸前,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她:“你不是还勾搭上韩子遇了吗?怎么连则广告都只能演个配角?之前那事还没让你火遍大江南北?”
沈思萱一下子被戳到痛处,刚刚还得意的脸瞬间发白。
她画着精致妆容的脸微微扭曲起来,恨恨地瞪着她:“你少在这儿得意了,你以为傅北臣帮你撤热搜,他就是真的喜欢你了?别忘了你当初说走就走,是怎么让人家在雨里等你一个又一个晚上的。”
“你还真指望着傅北臣能帮你夺回姜氏?那你未免也太天真了点。”
听见她那句“你以为傅北臣帮你撤热搜”,姜知漓神情微滞。
看见姜知漓的神色变化,沈思萱还以为她是被刺痛了,嘴上更加咄咄逼人起来。
“哦对了,你还不知道姑姑已经回国了吧?姜氏的事,姑姑已经都知道了。”
闻言,姜知漓神色一僵,瞬间通体冰凉。
沈茵已经知道了吗?
她已经知道了,这群人为了抢夺父亲留下的心血,在怎么欺负她唯一有血缘关系的女儿。
可,她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
看着姜知漓煞白的脸色,沈思萱嗤笑出声,像是为了她好似的劝说道:“姐,你放弃吧,连姑姑都不站在你这边,你自己一个人究竟在这里坚持什么呢?体面地离开,回英国去不好吗?”
静默两秒,姜知漓攥紧指尖,目光冷冷地看向她。
她勾起唇,笑容讥讽,“沈思萱,你知道你让我想起了一句什么话吗?”
姜知漓一字一顿道:“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
沈思萱的脸色瞬间由白转青。
姜知漓抬脚朝她走过去,狐狸眼微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笑得妩媚而高傲。
“本该属于我的东西,早晚都是我的。”
她理了理头发,身上虽狼狈,目光却仍然清亮而张扬,明艳不可方物。
“该担心的人从来都不是我,是你们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