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提及林思月的伤心事,便安慰道:“其实,我觉得人不用和其他人比较的,做好自己就已经很难了。”
“而且,就目前来看,我觉得你比她好。”
她只是随口说了一句,并不想得到别人的同情和安慰,虽然这是别人的关心。
不知道说什么,索性也就起了好玩的心思:“殿下还让我不要同人比较,结果还不是把人放到一起比?”
“我不是这个意思。”萧景让想要解释,却被她打断了。
“我开玩笑的,多谢殿下。”两人一时无话,萧景让长舒了一口气,告诉她,都已安排得差不多了,很快就能离开,明日他也会搬出镇南王府。
“殿下,前方路远且布满荆棘,望您珍重。”相识一场,不拿自己的想法去衡量他人的对与错,就是最大的尊重。
萧景让苦笑道:“我早已无回头的可能。”
总会到离别的时候,林思月也没什么行李。当时孤身一人被抓来滇南,现在也是独自离开。
她穿上云生给她带来的男子衣裳,显得有些滑稽。
云生像有什么话要说的样子,看着她欲言又止的。
林思月疑惑地问了一句,对方却摆摆手说没什么事,还替她拿下了帷帽,说在府中这样会引人注意,还是出门了再戴。
她跟着萧景让刚出大门,就发现镇南王正等在那。
萧景让立即不动声色地将她藏至身后。
林思月心下一慌,她低着头,努力往他身后缩了缩,动也不动,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这么快就搬出去?”
看来是为昨夜的争吵而来的,萧景让从容道:“若是不搬出去,我怕再遭算计。”
“你觉得为父是在算计你?”
“我可没说是您。”
“好了,把林思月交出来吧。”镇南王萧如章语气平静:“你既从她身上再得不出什么来,之后的事情,就交给为父吧。”
林思月听出些不对劲来,她这是被这父子两合谋欺骗了?
“父亲在说什么?”怕是父亲不放心自己,一直派人盯着自己的所作所为吧。
既然父亲都已知道了,萧景让便为她求情:“她是无辜的,就放她离开吧。”
见萧景让就这么“承认”了,林思月懊悔极了,她就不该这么轻易相信他人。
她想摈除外在的纷争与选择,只针对事情本身。减少灾害带来的损失,让更多人能过得比现在稍好一些。
可是别人却不这么想。
“我看你是演着演着把自己演进去了!”萧如章不悦道:“当时云生同本王说,你准备将计就计,获取林思月的信任,好让她心甘情愿为王府做事。”
“如今此举又是何意?”
一旁满脸愧疚的云生急忙跪地解释道:“王爷,世子殿下并无此意。只林小姐哭着吵着要离开,殿下只好顺意而为。”
“昨日殿下吩咐云生,一定要将林小姐意欲离开之事告知王爷,好让您前来阻止。”
“云生?”云生是他的侍卫,跟在他身边已有十余年,自己也一直很信任他:“你为何要这么做?”
云生眼神闪躲,并未回答他的问话,只是说:“殿下,云生哪敢自己做主?都是按您的意思办的。”
“我何时这般吩咐过你!”
林思月从他身后站了出来,她扔掉了一直拿在手中的帷帽:“世子殿下,事实当前,您就别再演了。”
萧景让百口莫辩,想要解释却也不知该如何开口,他沉吟半响,只是说:“不是这样的,我从未想过利用你。”
“事已至此,你竟还要骗我吗?”林思月失望道:“如今你说什么不重要,别人说什么也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不是吗?”
“我倒要谢谢王爷,还能从我身上看出价值来。这般费尽周折,您到底想要什么呢?”
她并未得到回答。镇南王说了,门口哪里是谈事情的地方,又让人把她“请”了回去。
即使萧景让出言阻拦,镇南王也充耳不闻。
他倒也不必做戏做到如此地步。
林思月走得远了些,到回廊处,她转头看见还立在门前的萧景让,而云生则在一旁急切地说些什么。
此时萧景让似有所感,竟也朝她所在的方向看了过来,还轻轻地摇了摇头。
而林思月现在已经不在意他是否骗了她,她在意的是,萧景让能否按照她的要求处理那份“管理办法。”
她不想被迫做出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