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欢不敢开口,就怕自己失控。
转头看向与桑时,也担心她会受不住。
但见与桑眉眼冷漠,一时竟看不出她是悲是怒。
而这样一来,清欢反倒冷静不少。
这时她不能乱!
“闱令这话是什么意思,奴婢倒听不懂了。”
门内,云彤也回神极快,已经看着陈闱令尝试做出反击。
此时的正殿中除去陈闱令和云彤外就没有第三个人了。
他老人家自己拿起茶壶自斟一杯。
袅袅茶烟缓缓升起,氤氲了视线,云彤都不能看清他的神色了,心里也漏跳一拍,其后就听到他说:“云彤姑娘在殿下身边伺候的时间算久了吧。”
“七年。”
“七年?那是比想象中要久啊,我记得清欢也不过才比你多了两年吧?”
“不,是一年。”
云彤神色忽然就有些恍惚起来——多少事,就因为这不长不短的一年而出现了无可弥补的偏差。
若当初最先走到与桑身边的人是她,而不是清欢,那现在的结果又会是怎样?
“一年之差就能让你背叛九殿下,先是投靠我,然后又投靠宗顾,云彤姑娘和清欢果然大不相同。”
不给云彤装傻的机会。
陈闱令放下茶盏,轻拍了拍手,一个士兵和宫女就出现在殿中。
云彤一看见他们,所有话就都堵在了嗓子眼,一句都说不出了。
陈闱令便又再挥挥手,士兵和宫女退下,殿内又只剩下他和云彤。
“云彤姑娘和宗顾统领是什么时候搭上线的?”
云彤沉默不语。
陈闱令道:“不会和当初见我时的说辞一般,说是愿意替他监视殿下的一举一动,愿意把殿下的行踪全部交代了,之后甚至可以替他们动手送殿下一程?”
最后这句话,陈闱令说的很轻,但可惜还是让门外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清欢已经不会动了。
许久之后才能僵硬着脖子转头去看旁边人。
但旁边人的眉眼已经覆满霜雪。
“年前我就觉得殿下落水一事十分蹊跷,虽事后殿下说是意外,可我的人却言明当时殿下离池边还有很长一段距离,若不是有意,根本不可能跌落水中。
那这有意的会是谁?
殿下是不可能的,那自然就只能是当时紧随在殿下身边的你们了。”
陈闱令起身,一步步走下玉座。
云彤脸上终于出现了恐惧。
“当时我是怎么问你的?你说和你无关,而且事出突然,也没注意到其他人有无动作。但如今看来,你的确是注意不到其他人的,因为动手推殿下入水的就是你。”
陈闱令神情语气仍是淡淡的。
可云彤却早被吓得脸色苍白,唇上也是血色尽褪。
她很想说这事跟她无关,但嘴却像被黏住一般。
“是宗顾让你动手的?”
说完,陈闱令自己先摇了摇头,“他是魏闱令的人,魏闱令怎么可能让你杀害殿下?那就是你自己起意动手的?”
“不是!”
云彤脱口而出,最后反而吓到了自己。
这样声嘶力竭的辩解,对于如今的她而言,显得是那样可笑。
“不是你自己起意的,那是谁?”
“陈闱令神通广大,何必问我?”
“是高公公吧。”
云彤愕然,本以为是天衣无缝的惊天大秘密,结果在别人口中竟就如此轻松的说了出来。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高公公不对劲的,一年前?两年前?甚至是更早之前?
你的投名状是什么,就是对殿下的那一推吗?
这是他给你立下的军令状,还是你自己立的?
不得不说,在背信弃义这一点上,你的确是比清欢要更出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