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镇远脸色沉下来,他本来打算顺势而为,让法善为自己背书。
没想到对方心细如发,直接堵住了这个口子。
谁说法善是个猛将,不善统领的?这份细腻的心思,换成一个狂莽之人,都不会意识到。
“林某问心不亏,大师自可来看。”林镇远朝着法善背影拱手高喊。
法善脚步不停,很快离开。
几个人将受伤的刘擒虎带回到房间中,医武不分家,这种外伤大家还是可以处理的。
刘擒虎受伤不轻,少说也要卧床半个月。
“怎么办?”林不平问道。
“我们马上就走。”林镇远说道。
“不行,他受了这么重的伤,我们立刻离开,不符合常理。”程冬夜说道。
“我们几乎都暴露了。”林镇远说道,“还管什么常理不常理的。”
经过王城这么一闹,还想要隐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也就六大门派要讲究证据,换成魔教,直接拿下拷问就是。
而证据,林镇远的血河剑法可以隐藏。
你程冬夜怎么藏?
等何暇找到相关证据证明程冬夜魔教中人的身份,往邺城一丢。
他们连邺城都出不去。
出不去邺城,就意味着他们都要死在这里——要么死于正道之手,要么死于魔教之手,又或者死于“七日丧命散”。
程冬夜手上的“七日丧命散”可不多,这玩意是解药也是毒药,药不能停,停了过七天就会死。
非常经典的古典武侠之药,很不讲道理。
想要彻底根除,必须吃另外一种真正治本的解药。
这药,只有魔教总坛有。
为了自己的命,林镇远也要离开邺城,前往魔教总坛。
“我想想办法。”程冬夜说道。
“就一晚上。”林镇远说道,深深看了程冬夜一眼。
“这个江湖,和我想的不一样。”林不平长吁短叹,仗剑江湖,英雄救美。
基本没有发生。
取而代之的是各种勾心斗角,阴谋。
难道江湖都这么黑暗的吗?
这个时候也没有人去管林不平的想法,大家都没有那个心情和多余的功夫。
姜离倒是有,他一直很悠闲地看热闹,仿若置身事外。
但他又不是知心哥哥,不会去安慰林不平。
况且,需要安慰吗?
等什么时候给林不平一个英雄救美的机会,他又会情绪高涨了。
林不平是个非常简单易懂的人,只要给他看——英雄救美,他就很开心。
随着时间的推移,直到晚上,林镇远的脸色越发阴沉。
没有人回来!
他的两个弟子,徐浮还有镖师们,一个都没有回来。
林镇远当然不会怀疑他们背叛了——没法背叛,每个人都吃了七日丧命散。
他们的失踪,意味着魔教(杨问天势力)再度出手,手段不止王诚一个这么简单。
还有后续的手段,他们已经接不下来了。
“满城的江湖人,名门正派,为什么不去对付他们,非要盯着我们!”房间内,林镇远低声咒骂。
他倒也很清楚,为什么会盯着他们。
无非是用外患来对付内忧,无论哪方受挫,魔教都不吃亏。
他们这里有一个实力莫测的姜离在,还有血河剑法,杨问天之女,让魔教颇为重视。
如果换成什么普通走镖队伍,谁在乎呢?
过了一阵子,夜色渐深,程冬夜返回客栈,带着疲倦:“应该暂时没事了。”
“什么叫做应该?”林镇远和程冬夜对坐商量。
现在也只有两人能商量了,徐浮都已经失踪。
其他人不管事情,姜离虽强,但从不干涉行程等方面——除非他想要在什么地方多留一会儿。
“我有一个想法,我们为何不反其道而行?”程冬夜说道,“把此事完全宣扬出去,说魔教要陷害我们。”
“理由呢?我是说魔教为什么要陷害我们?”林镇远说道。
“姜离。”程冬夜说道,“走镖途中,我们遭遇魔教,魔教发现了姜离这个高手,决定先下手为强。”
林镇远陷入沉思,这到也说得通。
魔教劫镖很正常,发现一个高手觉得危险,决定用阴谋诡计弄死也很合理。
这是魔教的基本画风,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否则又何言“魔”字?
但是——
“你忘记了长春子?”林镇远说道,“我看你已经乱了。”
这个计划中有一个关键,就是大家的清白。
而长春子完全可以证明他们就是魔教中人,这个计划只会弄巧成拙。
“所以,我们要先截杀长春子!”程冬夜眼中闪过厉色,“长春子一死,我就有办法证明我们的‘清白’。”
“很难。而且,姜离会同意吗?不是他,长春子早死了。”
“现在的情况,还能够容许他任性?”程冬夜说到这个就咬牙切齿,“他以为他是谁,真的可以挡住六大门派加半个江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