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你听错了。”
他还在狡辩,容依懒得理他了。
“其实,我也听到了。”
“对,我也听到了。”
“我也……”
他笑着把孩子们的话止住,“你们其实什么都没听到吧?行了行了,我再给点钱给你们。”
他又跟旁边的几个人说悄悄话,最后,小孩子们又得了一根老冰棍的钱。
“这回够了吧?真只有这么多了。”
“我们可以去问叔叔们,看到底有多少。”
他们没办法了。
叉着腰无奈地笑,“好吧,我们把那些钱都用完了!”
“好啊!竟然把我们的钱用完了!”
“看打!”
“先道歉!”
“对不起!”
“真诚点!”
“我们错了!”
“看打!哦豁!”
“不是道过歉了?”
“就想打你,螳螂拳!”
“不是我说,别说你一个,你们一起上都打不过我。”
“那就一起上!冲啊!”
小孩子们冲上去打他们,他们没还手被打了一顿。
孩子们打的也不是特别重,真打重了他们就用一只手把孩子的两个手腕抓起来就是了,还多出一只手能做小小的反击。
众人玩闹成一团。
容依觉得,他们可能没有把钱花完,但要肯定是要不回来了。
要是告家长那他们就“死”定了,于是孩子们什么都没说,让他们背着跑了几圈算是补偿。
日子平稳过了几年,容依十岁时,再次来到了皇图岭。
恰逢寒冬。
当初下了万劫山,走了段路,就是皇图岭了。
容依吃了个桃,在那儿埋着桃核,也不知道长没长。
房屋景致一换,她就忘记埋哪儿了。
这次来,是带回一个人的口信,内容是,“别等了,回不来了。”
这是一个战败逃亡的士兵逃到陌安的时候,死前最后的愿望。
他家里一家老小等着他回家,本以为自己死了但醒来时战争已经停了。
战场上除了尸体,空无一人。
所以他从尸体堆里爬起来,挣着最后一口气,奢望回家看看。
的确是奢望,到了陌安,他能用最后一口气拖人带个话,就已经很满意了。
容依和一群人跟着带话的人来看看新式的学堂到底好不好。
可是走了那么久,容依觉得还是算了,一天天的净走路了,除了家里,她又不想住别的地方。
回来的时候,容依在马车上看见一个她从没见过的孩子。
怎么呢?
起初,她老远只余光里瞥见一团脏兮兮的“破抹布”。
一想又不对劲,抹布不会动。
随着马车走近,她看见一条“灰头土脸的狗”在垃圾堆里低着头找东西。
那“狗”体型像一头小狮子,浑身的毛都脏兮兮地像是在黑泥水里打了滚,又去灰里滚了几圈。
那些毛一绺一绺的,很长,还打了节。
看起来又像是泥雕的质感,是硬的,但一捏就碎那种。
等马车再走近些,那小团正好抬头望了过来。
还是看不清脸,脸和全身都是一个色,唯有眼睛露出了一点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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