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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很晴朗,曾小丽和她初中时暗恋过而并没有来往的男同学刘亚军及他的朋友、她的其他同学等一共七八个人坐在或躺在野外的草地上。曾小丽挨着刘亚军坐,刘亚军则在草地上躺着,嘴里叼着一根嫩草。
刘亚军的朋友陈述进表演魔术,学得挺到家,挺得心应手的,不时引起别人的喝彩、起哄。
不过曾小丽对这魔术不感兴趣,只和刘亚军把头靠拢在一起低声地耳语着,说些很亲热的话儿。当他们说到动情处时,他突然悄悄地握住了她的手,用劲捏了一下。她心头一震,怕丢丑,给他丢眼色,可他却故意装没看见,她只好自己抽回手来了。
她这举动给陈述进看见了,他突然停止了表演魔术,夸张地道:“亚军你有没搞错?这么放肆,在大庭广众之下也敢调戏人家良家妇女!”
刘亚军装傻卖呆:“你讲什么啊?我对谁放肆了?你这多嘴多舌的垃圾,怎么连我自己也没看见的?”
“我明明看见你抓住小丽的手,你怎么还否认?!”陈述进说。
“他没放肆,他只不过是无意当中碰到我的手而已,这算不得什么。”曾小丽替刘亚军作辩护。
“你们真会唱双簧戏,我算服了你们!”陈述进像倒胃口似地道,用力挥挥手,然后便独自站起来走掉了。
曾小丽有些惭愧,有些不安,想赶上他向他解释一下,可是才跑了几步,她就发现自己跑进了一个独一无二的旅馆非常奇怪的“旅馆”,整个馆舍是用木条围起来的大院,没有屋顶,在靠中间处摆了好几张床,每张床之间都用木条隔开着。但这些木条不能遮挡住此张床不被彼张床的人看见,只是表示两张床之间有这种区隔而已。
曾小丽走进这儿没发现陈述进,心里想:“这旅馆的老板也太抠门了吧?把旅馆建得这么差劲,如果我同唐鲁立新婚时来到这儿投宿,两公婆想亲热也不能防止别人看见,那怎么敢住下去呢?”
她正在那儿看着,忽然一个男人走前来,点头哈腰地问她:“小姐,你想开房间吗?”
她一惊,忙摆手回答:“不要,不要,我不要开房间。”
她说着便赶忙离去,很快回到了家。
唐鲁立等在里边,她一进门就看见他手里拿着一盒项链对她说:“小丽,我人穷,不能给你买金项链,就用这镀金项链代替吧,希望你也能喜欢。”
曾小丽拿过那手饰盒来看,见项链虽然不是真金的,却很漂亮、精致,给人一种熠熠生辉的感觉,叫她由不得为之动容。于是她取出它来颠来倒去地仔细端详、欣赏,然后抬头问他:“你这是拿来同我定婚的信物吗?”
“是,不是……是吧。”他有些迟疑地回答。
“好,我接受了!”她富有感情地说,然后拉着他的手一起上医院去,好像是到那儿去作什么婚检……
曾小丽猝然从睡梦中醒来,发现自己刚才竟然是做了一个挺对她口味的好梦,这梦使她适意、可心,却叫她不满足:它做得太不够长了!而且她想不明白的是,那个她早就不再情幻想的刘亚军,怎么会突然之间进入她的梦中,对她作出那种像是挺温柔,挺有情意的表示呢?
她不是那种爱回味过去的人,而且她对过去了的事情总是很容易放弃的,不会老拿出来反复品味,因此她没去多探究。看看窗外的天色,虽然此时已有些发白了,但最多只有五六点钟的样儿,不是起床的时候,她便闭上眼睛,仍旧躺在那儿,继续睡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