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他全身几乎都湿了,湿哒哒得难受,想要用法术,可被沔水泡过,一下子使不出来,顿时分外难捱。某人还不识相地放手,他更加不舒坦。
在他发怒前,他的手终于被松开了。谢轻随的手很炙热,这一放开,陵澜顿时就感到全身升起寒气,打了个哆嗦。
然而很快,他两边冰凉的面颊却再次覆盖上了两只温暖的手,一股更为磅礴的暖意慢慢流通全身,驱散了他的寒冷,又慢慢除去他全身的水流。
“我知道。”谢轻随低头看他,桃花目中似带着几缕并不遮掩,又千丝万缕,诉说不清的含义,“很快便好,你再忍忍。”
他像是说,他很快就放开,又像是在安慰,很快就不难受了。
氤氲暖意遍布全身,陵澜似有所感,低下头,眼睫轻轻颤了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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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除了湿气,也用了净衣咒,可陵澜心理上还是难受,于是找了一家客栈,洗漱更衣。
谢轻随看完一本,又翻开《江南风物》,在恶补知识。好死不死,他预计的落地点明明不是这一带,却偏偏落错了地方,不得不临时抱佛脚。
过沔水前,他还与陵澜吹过,自己对人间之物了解得透透彻彻的,有他在,尽可以游玩尽兴。
他过目不忘,于是看得飞快,趁陵澜洗浴更衣的时间,事无巨细地了解这一带风光景致与风土人情,支着下巴揣摩,哪些会是陵澜更感兴趣的部分。
他原本是坐在内房中的,可听着屏风后的水声,他无论如何也静不下心,于是不得不移出大厅。
陵澜坐在镜前,一缕缕梳着头发,看着镜中的自己,想着什么,眼神悠远,突然笑了一下。
谢轻随正看到最后几页,听到门开,就赶紧把书藏到袖中。
沐浴过后,虽然穿得齐整,陵澜的身上却悠然一股温热水汽。他把发带缠在手上,一边扎着头发一边走出来,束发的时候,红色发带一寸寸从他纤细的手腕上滑出,莫名的,容易让人想起一些不太和谐的东西。
谢轻随藏书的手颤了颤,有些塞不稳,那本《江南风物》差点就要从袖子里掉出来。
陵澜道,“师叔说,你对这一带了解得很。”
谢轻随面不改色,称是。
陵澜扎好了头发,手指从后拨了一缕头发到胸前,他微微困惑,“可是我怎么看到,师叔好像是藏了本书在袖子里。
谢轻随的身体一僵。
陵澜继续道,“这么了解,还需要看什么《江南风物》吗?”
谢轻随内心抚额,都已经看到了,他也只能把书从袖子里拿出来。
“这个……学无止境。”他还想着要狡辩一下,狡辩他其实还是十分见多识广的,只不过活到老,学到老。
可他掏出一本,就又有一本掉了出来,正页上书《江南六记》。
陵澜似笑非笑,把他手里的书摘走,翻了翻,这分明是了解江南入门的介绍书,他斜觑他一眼,轻笑,“学无止境。”
他眼中满满的戏谑取笑之意,可虽然如此,却少了许多原本的生疏排斥。
谢轻随难得萌动却沉重的心情,在这一眼下,原本的郁卒反而一扫而空。
其实自从过了沔水,陵澜的态度就慢慢转变了一些。
他跟着陵澜在桌前坐下,看他低头翻书时露出的一截湿润白嫩的脖颈和面颊,门外是人间喧嚣,门内却安逸静默,只有陵澜缓慢的翻书声,一缕阳光从菱格木窗中穿过,落在他的发梢。
他突然觉得实在没什么可隐瞒,总之,他不过是……
“没办法,谁让我想讨小师侄开心。”他看着他,可要讨你开心,可太难了些,他才不得不这样准备。
陵澜翻书的手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