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您说这白守信了几分?”
白守出了府门,钱虎才捂着眼睛凑到钱一豪身边小声问道。
钱一豪摇了摇头:
“看不出,不过他既然肯让我们继续送账本,说明还想继续和我们做生意的,应当没有起疑。”
见血从钱虎的指缝中溢出,拍了拍钱虎的背:
“今日委屈你了,你去找个大夫好好瞧瞧,往后在白守面前,我少不得要冷落你些。”
钱虎心下感动,忙道:“能为老爷分担是属下的福气,只是今日之事,老爷不觉得有些蹊跷么?”
钱一豪眉头微皱:“何以见得?”
“老爷同白老爷做生意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我们一向是真假账混在一起,从来也没有被发现过,怎么今日白老爷却带着账本来兴师问罪了?”
钱虎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接着对钱一豪说道:
“属下听说,原先跟着白老爷的应德前段时间出了事被人杀了,这应德在时白老爷都看不出账面的问题,怎么应德不在了,白老爷反而一眼就瞧出了?”
钱一豪被钱虎一提醒,也觉着不对劲来,他拿起方才白守丢给他的纸,仔细看了看:
“钱虎,去查,白守身边如今的账房管家是谁?”
方才慌了神,只顾着想如何不让白守怪罪,如今仔细一看才发现,这纸上的字并不是白守的字迹,若是白守自己发现的,又何须借他人之手写这些。
况且白守身边只带了几个护卫,并未带着账房同来,这是怕我迁怒怪罪于他么。
钱一豪脸色阴沉,钱虎不敢耽搁,连忙出府打探。
白守回了白府,一言不发就朝书房里走,却见到汤明站在书房外头的院子里。
“阿明,我不是说了,让你回去休息一日,怎的还在府里?”
汤明看到白守,低头见了一礼,白守的脸色不是很好,开口询问道:
“回老爷,属下感念老爷恩德,今日的账未对的齐全,不敢休息,只是见老爷气色不佳,可是出门许久中了暑气?”
白守长抒一口气,对汤明招了招手,“进来吧。”
汤明跟着白守进了书房,白守一进书房就掷了个洗笔的白瓷瓶子,瓶身砸的粉碎,发出好大一声。
汤明低着头,并未言语,静静等着白守道明原因。
“如你所料,那钱一豪开始并不认账,直到我拿出你给我的那张纸扔到他面前。”
“枉我念着旧情还想给他个机会,只要补齐了银子就罢了,可谁知,做人怎么可以厚颜无耻,他竟让他的亲随顶了这罪!”
汤明的情绪依旧淡淡的:
“老爷既然已经看穿,为何不当众拆穿了,追究到底?如此轻罚恐怕钱老板不会长记性。”
白守攥紧的拳头忽而松开:“他到底也跟我做了这么多年生意,我于心不忍,唉,只盼着他能及时回头。”
钱一豪也算是为数不多的在白守落魄时肯施以援手的,当时钱一豪身家并不富裕,硬是拿出了一半的家底给白守做生意,白守一直记在心里。
只是没想到,同富裕之后,人心却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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