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竭尽全力的挥挡弓箭,一边大吼,“撤,撤。”
山头上却传来一声得意的大笑,就跟他刚刚的笑声一模一样:“厉国小羊,都到这会儿了还想跑?”
陈奕信赤红着双目,目眦欲裂的看向山头,却是刚刚还仓皇逃窜的库拓,这会儿悠然自得的看着他,哪还有一点慌乱。
陈奕信只恨不得将其大卸八块、挫骨扬灰。
大吼一声,“库拓……”
然后竖着大刀就要杀上去,却被支利箭射中肩甲骨,险些丢了兵器。
副将冲到他身边,“将军你快走,我来挡一阵。”
说完这句话,副将便被一箭射中胸腹,向马下栽去。
陈奕信施救不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刚刚他还唾弃胆小怕死的人,为了救他被射成了刺猬。
又有小兵冲到他的面前:“将军快……”走。
不等说完话又被射中,栽下马。
然后下一个冲到他面前,却一个又一个的被射死倒在他的面前。
陈奕信只恨不得那一箭箭是射在自己的身上,想让他们走开快跑,不用管他,可喉咙却像是被什么堵住,发不出声音。
陈奕信浑身颤抖,是恨、是悔、是自责……
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只让他心中悲凉。
库拓得意的再次哈哈大笑,厉国军本就人困马乏,支撑他们的唯一目标,便是手刃库拓,如今库拓好好的站在那里,他们却被杀了个支零破碎。
就在陈奕信以为今日要命散安山谷之际,突然从他身后射过一阵箭雨回敬库拓,陈奕信终于得以喘息。
回头看去,却见是赵延迅带着人,亲自来救他了。
此时的陈奕信却不敢与赵延迅对视,这么多兄弟的性命,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库拓见厉国军队有人支援,果断下了撤退的命令。
他们的人已经死伤几千,再禁不住一阵惨烈的厮杀,地善说过,现在他们唯一要做的,就是保全人手之余,再消耗厉国人。
康平城内,陈奕信顶着断箭坐在椅子上,面上一片悔色,军医拎着药箱急匆匆过来,先替他脱去护甲,才开始准备取箭的工具。
赵延迅冷声道:“出城之时,本殿下再三告诫,穷寇莫追,将军却半点不放在心上,且如此明显的陷阱,本殿下是真的不明白了,这么多年的行军打仗,将军是怎么赢的。”
这话说不出的讽刺,陈奕信虽然性格暴躁,却也不敢反驳半句。
本来可以是一场大快人心的胜仗,却被他搞得惨败,尤其是想到死去的那么多兄弟,他就觉得抬不起头来。
浦安修毫无形象的瘫坐在椅子上,语声悠悠道:“陈将军肯定是以为库拓丢盔卸甲,仓皇逃窜,是抓他的大好良机,如此立功机会,傻子都知道该如何抉择。”
陈奕信狠狠的咬着牙,额角青筋直跳,当时的他确实抱有此等想法!却没想到库拓竟然如此狡诈,还知道诱敌深入。
被个野蛮的北蒙人设计,简直是奇耻大辱。
“该死的库拓,不亲手抓住他,我陈奕信誓不为人。”
这一番话,陈奕信说的咬牙切齿,每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间蹦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