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只是临走前,回头对薛月大声道:“记着,我叫地善。”
薛月……
破门打开,屋里的百姓眼含热泪的看着如天神般出现在门口的厉国军人们,直到这一刻,他们才相信自己真的得救了。
落日的余晖洒在大地,北蒙人终于被赶出了康平城。
康平城内到处都是残肢断臂,血流成河,厉国没受伤的军人们拖着疲惫的身体打扫战场。
昔日的同袍一个个被整理好排放在一起。
北蒙一万多人,被留下三千多,可他们却失去了四千多兄弟。
这还是以绝对的人数压制才能惨胜。
由此可见,原本镇守康平城的曹镇薛劲,是处在怎样的水深火热之中。
天黑后,城内点燃无数火把,陈奕信听着士兵的回禀,亡四千六百六十三人,重伤一千四百人,轻伤不计……
这里的重伤便是缺胳膊少腿不能再上战场的人。
一场战役,等于他们损失了六千人。
厅内的众人面色沉重,赵延迅起身默默地向外走去。
不知不觉来到处理伤兵的营地,入耳的全都是痛苦的哀嚎。
“军医,你不能把我的手拿走,我还要上战场的……”
“军医,你快来看看我的腿怎么没知觉了……”
“狗娘养的北蒙人,老子还没杀光他们,不能废……”
在一众的哀嚎怒骂中,赵延迅突然听到不一样的声音。
“这是谁给接的骨,不懂医术瞎逞什么能,好好的一条胳膊差点废了。”
浦安修尴尬的站在一边,“军医,您老就给看看,怎么才能补救?”
军医皱着眉在薛月的胳膊上摸了许久,“骨头已经开始长合,若想恢复成原样,只能打断重接。”
话落军医又道:“事先说明,打断重接那痛苦可不止一倍。”
浦安修有些犹豫了,同时心里又满是愧疚,若不是自己的自作聪明,薛月也不会再次遭罪。
只是他却没有想过,在那样的情况下,他除了先给她绑好,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就在浦安修犹豫中,薛月抬起右手,放到左胳膊的伤处,用力一掰,长了几日已经开始愈合的断骨,又被分开。
在那一层皮的胳膊上,一点异样都特别明显。
军医愕然的看着薛月,却见她依旧淡漠如初,眼中毫无痛色,在一屋子哀嚎当中,这份冷静就显得尤为怪异。
浦安修回过神来,忙道:“军医,你快点给他接。”
军医收敛心身,赶紧拿过绷带夹板开始动手。
赵延迅默默地站在旁边看着,直到军医将薛月的手包扎好,又叮嘱一番后,他才走了过去。
“子望。”
浦安修回头,咧嘴笑道:“三殿下,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赵延迅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只是默默地看向薛月。
浦安修满脸得瑟道:“这是我在康平城结识的兄弟,暗开城门,我这兄弟可是帮了好大的忙,而且她武艺高强,对阵起库拓都毫无惧色……”
浦安修滔滔不绝地将薛月好一顿夸奖。
直到最后才对薛月道:“小耗子,这是三殿下赵延迅,这次收复康平,他为副将,我跟你说,你别看三殿下长的一副正人君子模样,其实他一肚子坏水,你那么单纯,可得小心着他。”
当着他的面光明正大的说他坏话,也就只有天不怕地不怕的浦安修敢这么干了。
赵延迅静静的看向这个被浦安修夸的天花乱坠的好兄弟,却见对方也静静地看着他。
不能说是静,应该说是毫无表情,没有一般人听到他皇子身份的惶恐不安,欣喜若狂。
有的只是对待一般人物的冷静淡漠。
见两人对视半天,却一句话都没有,浦安修忙把薛月往身后拉了拉。
“抱歉殿下,我这兄弟的性子有些冷,他并不是对你不敬。”
赵延迅无奈道:“放心,我的心眼儿没那么小。”
浦安修只是笑着,心道,你的心眼儿还真没你想的那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