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已经是全然对邱林没了以往那种敌意,反而现在他觉得这个人蛮不错,至少能和胡卫岳那个大老粗交上朋友的人都不会差到哪儿去。
悲伤过后变得再次面对残酷的现实了,弄好所有琐碎的事之后,259旅和137团的所有战士便开始在易安华母猫发情一般的嘶鸣中开始拼着老命挖着战壕和加固起工事来。
封平这个时候却是非常地担心长久以来都没有休息好的战士的体力问题了,再加上所有战士还是在淞沪口阵地的时候吃过几块大饼,以后便一直是粒米未进。忧心的封平找上了易安华问道:“老易啊,你说战士们的饮食问题改怎么解决呀,现在所有人都是饿着肚子在挖战壕,这样下去可不成,没等鬼子来,我们的战士先饿地两眼昏花了。”
“他娘的,该死的后勤部的蛀虫们,平日里克扣我们的军饷他们就很能干了,真要用他们运输物资的时候却是鬼影都见不到一个,真是想想就来气。”易安华吼道。
封平叹道:“现在哪能弄到吃的啊,先得给众弟兄垫垫肚子。”
易安华眉头紧蹙,也是想不到能有什么办法,他不是没有向负责后勤的后方催要食物弹药,但是他心中却也是根本就没有真的想过他们能将物资运到。
“人是铁饭是刚,人要是不吃东西那是不行的,士兵没吃饱打起仗来也得什么精神头。唉,可叫我从哪弄这么多吃的,总不能我变出大馒头出来吧!”易安华苦笑道。
封平说:“就是是抢我们也要弄些吃得来,不然的话这仗没打就输了一半了。”
易安华道:“如今我想我们还是派些人到附近的镇上看能不能找到一些食物。小鬼子还有些罐头能让士兵们撑上那么一阵,但愿那帮天杀的后勤能早些到来。”
封平点了点头,他也清楚这只是尽人事而已,兵荒马乱的哪那么容易找到食物,封平于是便在137团中点了游飞那个班去寻找食物。
即便是万分的不愿去干这种毫无挑战性的任务,游飞也是只得顺从于封平的命令。
领着自己的四个兄弟,这个只有五人的小班随意选了个方向便往前行进了。走了有半天,天已经是渐渐的黑了,路上大都是一些空房,里面的乡亲早早就逃离了,有的只是狼籍不堪的杂物之外,能吃进肚子里的东西却是找不到一丁点。
眼看着天已经暗了下来,五人便进到一户民宅里头休息。
“黄龙,你去外面放哨,我们几个先睡一会,他娘的,实在是太累了。”游飞吩咐了黄龙一句后就抱着枪窝在墙角睡去了。蒋状他们三个也是累得很,四个人便一个挨一个挤作一堆。
黄龙神情诡异之极,三步一回头地盯着游飞四人看。紧紧咬着下唇,黄龙重重的跺了跺脚后便急步走了出了门外……
浑浑噩噩的也不晓得睡了多久,游飞睁开了双眼,这一觉睡得并不是那么痛快,只因那强烈的饥饿感总是压迫着游飞的神经根本就没让他有一丝喘息时间。将身边肥大的蒋状给推醒,游飞蓦然发现唯独缺了个黄龙,游飞马上紧张了起来,大喝道:“都给我起来!”
何天豪和许志纬马上从地上弹了起来,何天豪揉着朦迷的双眼,道:“大哥,大清早喊那么大声,想吓死人咩!”
“你们昨天晚上有没有替换过黄龙?”游飞紧张地问道。
蒋状三人摇了摇头,这回游飞是真急了,大喊着黄龙的名字跑了出去。走出门外,根本就不见黄龙的影子,一杆中正步枪靠在门口边的墙上,游飞拣起了那把枪,重重地叹了口期。
稍后赶过来的蒋状沉声道:“黄龙他逃……”何天豪出力地用手指戳了戳蒋状的腰,蒋胖子马上识趣地闭上了嘴。
游飞把黄龙的枪往地上一扔,黑着张脸一声不吭地大步往着前方走去。蒋状三人默默无声地跟在游飞身后。
游飞脑中乱作一团,脚下漫无目的地往前走着,而蒋状三人也不敢在这时候去干扰游飞,只是低拉着脑袋跟在后头。
走着走着,四人才发现他们越走地段就越荒凉,原本就对当地地理不熟的四人已经是根本就不知道来时的方向到底在哪里了。游飞在一片荒草地停了下来,怒声道:“怎么搞的,走到这狗不拉屎的地方来了,你们三个怎么不叫停我。”
何天豪苦着张脸道:“你方才像个哭煞神一般,谁敢喊停你啊。”
烦躁之极的游飞大声嘶吼了声,道:“再折腾下去也是找不到什么食物的了,我们往回走,尽快赶回团部。”四人艰辛的辨寻着哪条才是来时的路,毕竟人生地不熟,兜来兜去愣是兜不回原来的路线。
折腾了老长时间,游飞四个才在太阳落山之前赶回了罗店。血染的夕阳下,游飞见到百多个259旅和137团所属战士疲惫非常地迎面走来,路上是其它番号的部队在整拨整拨地赶往罗店阵地的方向。
游飞急冲冲地跑了过去,只见人群堆中两战士担着个担架,担架上面是血人一般的封平,游飞紧抓着封平的手,惊问道:“团长,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会搞成现在这个样子。”
封平这个时候已经是气若游丝了,但他依旧是望向游飞灿烂地笑着,游飞见到封平嘴唇微张,想要说些什么,便将耳朵凑了前去,封平虚弱地说道:“鬼子用飞机炸得我们好惨,一半的兄弟没了,但我们还是守住了啊,守住了……”封平眼眸间闪过一阵悲痛,仿佛又回想起了那血肉模糊的防御战。
封平又叫过他的勤务兵耳语了一阵,勤务兵随后大声嚷道:“封平团长令,依从易旅长遗愿,现今所有原137团及259旅属下人员,组建成独立连,由游飞任连长。”
游飞一听傻了眼了,刚想要向封平拒绝掉这个任命,封平已经是安详地合上了眼睛,任游飞怎么叫喊也不再回应了,死亡对常人而言的确是恐怖的事情,然而对立志以死报国的封平而言,如此思法他已经是梦了许久,念了许久,于是他去的异常安详。
游飞这个时候依然是非常茫然的站在旁边,默默地站着,许久也未曾说过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