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朝下,??鼻子着地,每回都是这样。
方楚楚“嘤”的一声,差点要哭。
偏偏有人还要笑。
贺成渊一边笑一边扶她起来:“你为什么这么笨,??动不动就摔跤?”
方楚楚起身后,扑过去就是一顿拳打脚踢:“每回都是你害的,??你还说!”
隔着厚厚的衣裳,??她的拳头打得砰砰响,??打得贺成渊五脏六腑都要酥了,恨不得躺平了,??让她把全身都捶一遍。
方楚楚打累了,??最后给了他胸口一拳,??恨恨地道:“我的马鞭呢,??下回要用马鞭打你,皮糙肉厚的,??打得我手疼。”
这个主意很好,贺成渊认真地思索着,??让她用小马鞭敲一敲,??最好轻一点,打在胸口处最好,??或者背上也不错,??打起来痒痒的。
他的神色还很严肃,但眼神却有点不对劲,??方楚楚怀疑地瞪着他:“你在想什么呢?十分不怀好意的模样,可疑。”
贺成渊笑了笑,??并不接话。
他的眼睛从方楚楚的身上转到地上,??指了指脚下,??笑道:“你的印子。”
雪地里一个人形,??那是刚才方楚楚摔出来的痕迹,那形态真是十分逼真,好像鼻子尖尖都印出来了。
真是丢脸丢大了,方楚楚脸又红了,怒道:“你又讨打吗?”
贺成渊却转了个身,往那地上仰面一倒,“噗通”一声,雪点飞溅。
方楚楚吓了一跳:“你做什么?”
贺成渊躺在那里,嘴角带着笑:“你的印子,我的印子,现在叠在一起了,你看看,我还压在你上面。”
方楚楚气得脸都烧起来了,她从地上抓起雪团子,一把一把地砸到贺成渊脸上、身上:“我叫你胡说!”
贺成渊就躺在那里任她砸,只用手掌挡住了眼睛,从指缝中偷偷地看她。
她气得腮帮子鼓鼓的,眼睛水汪汪的、嘴唇粉嘟嘟的。
他就那样看着,心脏怦怦地跳得厉害,雪地里很冷,他的身体却很热。
他忽然又翻身站了起来。
正好方楚楚一个雪团砸在他的鼻子上,雪团里混着一片花瓣,雪散开了,花瓣沾在鼻尖。
方楚楚又乐了,指着他,“咯咯”地笑了起来。
贺成渊抹了一把脸,不动声色:“好像雪掉到衣服里去了。”
方楚楚不笑了,赶紧道:“哎呦,快抖抖,不然要着凉的。”
贺成渊随意扯了两下衣领,端着一脸肃容:“掉进去了,抖不出来,冰冷冷的,有点难受。”
方楚楚傻傻地问道:“那怎么办才好?”
贺成渊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开始脱衣服。
方楚楚目瞪口呆,情不自禁退后了两步:“你、你干什么?”
“脱下来抖抖。”贺成渊神情淡定从容,甚至有点严肃。
方楚楚却一眼看穿了他,她恼羞成怒:“你又来,每回都找借口这样做,好生无耻。”
太子殿下向来雷厉风行,就这会儿说话的工夫,已经把上衣都脱光了,他还要反问:“你害羞什么,不是早就看光了吗?”
方楚楚大怒:“什么早就看光了,我哪有?我没有!”
“没有吗?”贺成渊认真地想了想,“好像也是,大约下面还没看过。”
他又动手要解裤子。
方楚楚“嗷”一声惨叫,刷地一下转过去身去,紧紧地闭上了眼睛,怒道:“不要脸!”
身后传来脚步声,他的脚踏在雪中,既温柔又沉稳。
方楚楚闭着眼睛,想起刚刚看到的情景,在皑皑白雪中、在千树梅花下,他健美而强壮的躯体如同烈火,那么炽热,他的胸膛是那么宽厚,那上面的肌肉一块块凸起,流畅的线条起伏至小腹之下。
她又想起了拳头打在他胸口的感觉,结实而充满韧性,嘤,手感真好。
“要不要转过来再看一下?”贺成渊的声音忽然在耳畔响起,低低的,略带着一点儿沙哑。
他已经到了她的身后,靠得那么近。
男人的气息蹭过去,耳朵在发痒。
方楚楚的脸都皱成一团了,拼命摇头:“不看、不看、快走开!”
“我生得这般好看,我母后当年是长安第一美人,我长得像她,我保证,全长安都找不到样貌比我更出色的男人了,我身材也好,常年练武,结实得很,楚楚,你真的不想多看两下吗?”
他的声音宛如耳语,只说给她一个人听的悄悄话。
他的胸膛几乎要贴到她的背后了,但其实并没有碰触到,若即若离的距离,只隔了一条线,她几乎能感觉他身上火热的气息,一阵阵地涌来。
“谁要看你,可真不要脸,快走开。”方楚楚红着脸叫道,其实底气却有点不足。
贺成渊似乎很轻地笑了一下:“看一下吧,你又不吃亏,或者,你要不要摸一下,我不收你钱。”
“说什么你还想收我钱!”方楚楚一听这个,马上就愤怒了,“你的人都是我的,我摸就摸了,哪里要给钱?”
“嗯,所以,摸不摸?”贺成渊喃喃地问她。
方楚楚纠结了一下,最后还是很有骨气地叫道:“不摸!不要钱都不摸!”
她捂着脸,落荒而逃,跑到梅花树后躲起来了。
贺成渊赤着身体,站着雪里,他的身量高大,胸膛和腰身都挺得笔直,如同一柄苍劲的长剑,英姿勃发、锐气逼人。
但他对她微笑着,眉目间又带着说不出的温存。
方楚楚躲在树后,探出了一点脑袋,偷偷地看他。
她心想,他说得一点不错,全长安都找不到样貌比他更出色的男人,她的阿狼,是这世上最好的,她可赚大了。
“喂。”她远远地喊过去,“快把衣服穿起来,别显摆你的身段了,这么冷的天,冻坏了可不值得。”
贺成渊眼见她逃掉了,实在诱惑不到,只好意兴阑珊地扯了一件衣裳,随意地披上:“穿好了,你回来吧。”
梅花的香气暗暗浮动,其实雪也是有气味的,清冷的、宛如流水一般的味道,在空气中迂回婉转,这时节,梅花与雪一处香,恰是缠绵。
方楚楚磨磨蹭蹭地走过来。
贺成渊倚靠在树上,他的衣服并没有穿好,只是虚虚地搭在肩膀上,袒露着大半片胸膛,肌肉分明。
方楚楚叹气:“你不冷吗?”
“不冷。”贺成渊随手从枝上摘下了一朵梅花,花萼上沾着雪,他放到口中嚼了一下,懒洋洋地道,“这算什么,我在外头行军打仗的时候,数九天寒,口渴了,就直接从地上抓了雪来吃,干粮都冻得硬邦邦的,咬起来,有时候满口都是血,那才叫做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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