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幽暗中,秦年时的眼神如冰冷湖水,泼在了江山色的身上:“你说没有想过结婚以及要孩子的问题?这句话是认真的?”
江山色把手机拿到手里,按熄了屏幕,再看向秦年时,发现他神色晦暗不明,心里觉得有点不安,当即也只能应道:“是认真的,怎么了?”
秦年时没再多说什么,只是下颚线条稍绷紧,显得冷硬,双眸微眯,眼尾向上,显出了略微清冷尖锐的弧度。
随后,他转过身,重新背对着江山色躺下。
这好端端的,又发了什么火?难道是大姨爹来了?
江山色心里嘀咕了两句,也随即跟着躺下。
外间的草地,月色清凉,林木安静,而帐篷内,则是静谧沉寂。不知为何,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如水的幽暗之中,江山色忽然听见了秦年时的声音,冷然淡漠:“我有想过结婚的问题,也有想过要孩子的问题,这些我都想过。所以,现在该轮到你想了。”
“啊?”江山色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忽然卡壳短路的机器人。
这好端端的,忽然谈这些事好吗?
秦年时转过身来,看向江山色。
黑暗里,他的眼眸格外黑,又格外亮,像是要直直地看入她的心内最深处:“我没有要求你现在就去想结婚和生孩子的问题,我只是想知道,你有想要跟我走到那一步的打算,是吗?”
江山色被问住了,她想了半天,张张嘴,面对着秦年时那双能看透人心的眸子,最终败下阵来,诚实说道:“我暂时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以前的江山色,曾经非常想要和秦年时结婚,但那只是为了要一个秦年时太太的身份,要一份物质上的保障。
然而现在的她,已经有了自己的社会地位以及物质保证,所以她没有再考虑婚姻这个问题。
并且江山色的父辈,包括秦年时的父辈,也并没有很好地教给他们关于婚姻的真正含义。
他们父辈的婚姻,也都是充满了虚假掩饰以及一地鸡毛。拜他们所赐,江山色并不算是个对婚姻有太圆满想象的人,因此她便自动忽略了关于婚姻的这个问题。
江山色原本以为秦年时也会跟她有相同的想法,大家都不会考虑这些问题。
虽然他曾经向她求过婚,但那次求婚,是他突发奇想,自己也没弄明白的事。
但今天看来,秦年时似乎又有了别的想法。
秦年时的眉目轮廓清俊深邃,透着冷光,他显然对江山色的回答并不满意:“你的意思是,你根本就没有想过,要跟我一起走到婚姻的那一步吗?”
“我只是觉得我们现在很开心,没有必要去考虑那些东西。”江山色解释。
“你所谓的‘那些东西’,是一种社会规则。”秦年时纠正。
“我觉得人应该遵守的,不是社会规则,而是生活的规则,也就是开心,好吗?”论嘴炮,江山色没有输过。
秦年时显然是被噎了下,喉结滚动几许,自嘲地短促笑了声:“我不懂,不是女人会更希望走到结婚生子那一步吗?为什么到我们这里,情况就掉了个个?”
江山色深吸口气,用了自己最大的耐心,冷静解释着:“女人并没有更希望走到结婚生子那一步,好吗?那只是刻板印象,老黄历了。”
秦年时双眸幽暗,像是被乌云遮住的夜空,他安静回应:“好,我知道了。”
江山色大松了口气,觉得孺子可教,终于解释通了,也不枉费她费了这么多唇舌。
然而紧接着,却听秦年时冷幽幽地总结道:“你只是不想对我负责。”
闻言,江山色瞬间觉得头疼欲裂,太阳穴像是要爆炸般。
她好端端地,怎么就忽然变成一个渣女了?
还不想负责?说得她好像是吃干抹净就跑路了似的。
秦年时总结完之后,重新转过身去,不再理会江山色,硬挺的背影只透出了一句清晰的话语——“别惹我,在生闷气。”
他这么一转身,顺势就把被子扯了大半过去。
秦年时生气,可江山色更生气。
这秦年时没事把她亲了吻了撩了个透,结果跑出去一趟,回来就说不行了。到现在,还身残志坚地拉着她谈论生孩子的问题。
人都不行了,还生什么孩子呢?
江山色脾气也不好,便也拉着被子角,用力往自己这边一扯。
秦年时拉扯着被角,不放手——很好,不肯跟他结婚就算了,还抢他被子,简直丧尽天良。
江山色也拉扯着被角,同样不放手——很好,还说什么想给她婚姻,结果连被子都不给她,简直恬不知耻。
这一晚,南城国家森林公园的草坪上,两个看似相同的帐篷里,却有不同的气氛。
一个帐篷里的那对,是情意绵绵,妖精打架。
另一个账篷里的那对,则是刀光剑影,为了抢被子而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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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醒来后,两个帐篷里的四个人一同坐车下山。
秦年时和江山色整夜没睡,坐在后排,仍旧互相不理睬,座位中间仿佛隔着东非大裂谷。
而江明风和谢新梦睡得很好,坐在前排,神清气爽。
江明风坐在驾驶座上,负责开车。
她从后视镜中看出了江山色与秦年时的不对劲,便出声询问谢新梦:“他们怎么了?”
谢新梦仔细想了想,觉得两人生气,可能跟昨天自己偷的那片计生用品有关。
仔细想来,自己确实有点过分,害得他们没能团圆。
谢新梦打开了手机购物网站,决定还给哥哥一整箱。
毕竟,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