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担心。
江山色只听得李青梅在电话那边咿哩哇啦地大声吼着什么,似乎是叫了一句“秦年时”,没等江山色听清,李青梅的哥哥便挂上了电话。江山色再打去时,李青梅的手机已经是关机状态。
江山色只能放弃李青梅,开始整理家里。
舒静安把贵重的东西都拿走了,剩下的东西都翻得乱七八糟,整理起来费了她好一番功夫。
江山色把东西全部收拾好后,又开始抹桌子拖地,没休息一分钟。大冬天里,倒是忙得额角都渗出了细密汗珠。
她跟过年大扫除一般,把家里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抹了个彻底,正在擦着落地窗呢,忽然响起了急促的门铃声。
江山色疑惑地将门打开,顿时呆住。
门外站着的,竟是秦年时。
“你怎么会来这里的?”江山色用力眨动着眼睛:“你不是今天应该去巴黎吗?我记得你上次说去谈事就是今天啊。”
秦年时并没有立即答话,他双眸如黑曜石,闪着微光,仔细地观察着江山色,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情绪的尘埃。
最终,那黑曜石般的华光,在他眼里蕴出少见的柔和,他用那柔和覆盖着她。
“巴黎那边忽然取消了合作,我过来北城这里办事,顺便来看看你。”
“哦,那……进来吧。”江山色忙把秦年时给迎进了房间里,让他在沙发上坐下。
“你先坐会,看会电视吧,我把窗户全部抹完,还剩最后一点了。”江山色继续拿着清洁用具抹着露台的落地窗窗户。
她擦得异常仔细,像是要将那些玻璃上的灰尘全部都擦干净。
像是要让一切都变回以前。
江山色边擦着玻璃,边跟秦年时聊着天。
“李青梅被他哥哥和弟弟抓回去了,说是要去联姻,也不知道现在到哪了。”
“对了,我最近还接了个广告,是口香糖的广告。我严重怀疑他们是在内涵我,但看在钱的份上我还是接了。”
“还有啊,你还记得上次跟我在滑雪场参加节目的那个女明星钟幽梅吗?她闪婚了,嫁入豪门,而且怀孕两个月了,速度太快了。”
江山色的话,说得非常密集,非常快速,没有给秦年时任何一点插话的机会与时间。
她就像是害怕秦年时会问她任何一个问题。
可秦年时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他只是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看向她,目光幽幽暗暗,深不见底。
江山色用力地抹着窗户玻璃,直到那玻璃清透明晰,纤尘不染。
她站起身来,揉着酸软的腰,捏着酸痛的肩膀,忽然想到什么,一拍脑门道:“对了,你还没吃饭吧?我出去买点吃的,你等我一下。”
“不用,我不饿。”秦年时制止。
“没事,家里卫生纸没有了,我出去再买点。”江山色说完,便拿着手机和钱包要出门。
然而在路过沙发前时,秦年时忽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她诧异与他对视,他的双眸清冷明晰,有洞察人心的冷静。
他的嗓音温和,却又不容拒绝:“吃的以及用的,我马上让工作人员给我们买了送过来,你不用出门。”
之前,秦年时也是让秦氏集团驻北城公司的工作人员给她送的鸡汤,止疼药以及暖宝宝。
那么这次,似乎也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
不知为什么,秦年时的手掌格外滚烫,江山色觉得那烫似乎直窜到了心脏里,让她无法忍受。
江山色将手腕从秦年时掌心中挣脱出来,扯了扯嘴角,若无其事地笑道:“也行吧,那我去洗个澡,你先在这里坐着。”
说完,江山色便去到了主卧里的浴室内,打开热水龙头,开始在浴缸里面放水。
她没有开换气扇,任由那热意氤氲成无数的白雾,灌满了整个浴室。
江山色将水温调得非常高,甚至有些烫,她褪下衣服,浸在浴缸里,皮肤烫得绯红,可她却浑然未觉。
她闭目躺着,满浴室内,浓重的白色的雾气仿佛都侵入了她脑内。
她的脑海,整个也是白茫混沌,没有任何思考的痕迹。
热水泡久了,血液开始快速流动,眼前一阵阵眩晕,为了不至于晕倒,江山色从浴缸中起身,披上了浴袍,打开了浴室门。
然而江山色没能跨出去,因为在浴室门口,站着秦年时。
秦年时就这样站在那,不知站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