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儿的声音明显十分虚弱,听了这句话之后,被噎的直翻白眼儿,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阿廖沙一脸无奈的站起身,扭头看着田六娃说:
“长官,你是在考验我的救治能力吗?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而且,他现在已经大量失血,根本也活不长了,要是再砍掉一条手臂,我不保证他还能活下来。”
田六娃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淡淡的说:
“找几名战士给他输血,不能让他死的这么容易。”
阿廖沙叹了口气,答应一声,转身走出了那间屋子。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对于田六娃的这种做法有些难以理解。
不过,这些与他无关,他只是来这里当医生的,对他来说,这只是工作。
但是对于左明来说,就是灾难了。
他在看到那条胳膊之后就立即发电报让人去老家查看,刚刚接到回复的电报,说他家里已经没有人了。
他爹娘、媳妇儿、兄嫂,连带着他爹的两个小老婆,全都不见了。
左明愤怒的把电报撕碎,一拳砸在墙上,死死的咬着嘴唇,一言不发。
现在他唯一的情绪就是后悔,甚至连仇恨都没有。
因为他很清楚,眼前的后果,是他一手造成的。
青森佐佐木早上刚刚来过,左明把事情的原委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他。
这种事情根本瞒不住,也没法瞒,要不然的话他要如何解释迟迟没有拿到五斗乡的布防图?
孙柏超轻轻推门进来,在左明身后站了半天才开口说道:
“组长,家里来电报了。”
左明知道孙柏超口中的“家里”指的是什么,深吸一口气转过身,声音嘶哑的问道:
“说了什么?”
孙柏超略微有些迟疑,但还是如实说道:
“家里的意思是,让您加快速度,并且尽量把古长青活着带回去。”
左明听完之后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你去给家里回电,就说我一定尽快把叛徒古长青带回去!”
孙柏超闻言一愣,欲言又止的盯着左明看了半晌,最终还是把已经到嘴边儿的话给咽了回去。
他离开之后,左明缓缓的靠在墙上,闭上眼睛,任由身体一点一点的滑下去,最终瘫坐在地上,眼角流出两行泪水……
五斗乡。
田六娃沉着脸坐在椅子上,眉头紧锁。
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随即响起关洪的声音:
“报告!”
田六娃抬起头:
“进来”
关洪推门进来,走到田六娃面前站好,挺直身体敬了个礼:
“教导员,您找我?”
田六娃指了指旁边的椅子:
“坐吧。”
关洪看出田六娃有些不太高兴,屁股还没等落在椅子上就开口问道:
“咋了?出事儿了?”
在田六娃没当教导员之前,他俩都是连长,私下里关系一直都不错,例行的上下级礼节结束之后,自然就不需要再多客气了。
关洪从一进门就看出田六娃神色不对,所以还没等坐下就开始发问。
田六娃直接了当的说道:
“你们二连四点开饭,四点四十集合,携带三天的口粮,每名战士配足二百发子弹,每挺轻机枪携带三千发子弹,五点准时出发,目标烟囱山,打掉驻扎在那里的伪军一一九团!
记住,前期不要猛攻,先吊他们两个小时,给他们充足的求援时间,适当的放走一两个他们派出去求援的人,从第三个小时开始,一鼓作气,拿下烟囱山!”
关洪“腾”的一下站起来,两个脚跟用力一磕,抬手敬礼的同时大声答道:
“是!”
田六娃看着一脸兴奋的关洪继续说道:
“拿下烟囱山之后,把能带走的全都带走,带不走的,一把火烧了,一根毛都不能给敌人留下!之后就赶往铁路线,拆一个小时铁轨,能拆多少拆多少!”
关洪先答了声“是”,然后才疑惑的问道:
“我说,你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烟囱山在磐石东边儿,铁轨在磐石南边儿,你是打算让我绕着磐石打一圈儿?”
田六娃点点头:
“对,就是这个意思,不过你在打完烟囱山之后就尽量不要与其他队伍发生战斗,实在绕不过去的情况下也要边走边打,千万不能恋战,避免出现较大伤亡。”
关洪被他说的更糊涂了:
“你能不能先跟我说说为啥要这么干?”
田六娃重重的叹了口气,缓缓吐出五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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