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不到丁点儿机会,只能看着有吉隼的队伍被全部歼灭。
为了不让野村寿夫迁怒于我,我就把你是红党的消息给了他,希望借此来弥补。
这就是整件事情的经过,我不奢求你的原谅,我只希望你能告诉我的丈夫,我一直都在寻找他;告诉他如果能回到日本,见到我们的女儿,告诉她,她的妈妈很爱她,只是没有办法再回去见她了……”
黑石千音哽咽着把这些话说完,泪水已经打湿了衣襟。
见孙萍还是没有任何反应,黑石千音强忍着伤口的疼痛九十度鞠躬,再次说了一声“对不起”,便想要转身离开。
“等等。”
随着声音,孙萍缓缓从炕上坐起来,看着因为走路会牵动伤口而佝偻着身子的黑石千音,指了指自己身下的火炕说道:
“你来这里坐。”
黑石千音抬手擦了擦眼泪,缓缓走过去,在炕沿边儿上坐下,抬头直视着孙萍的眼睛。
两天前刘成来看过孙萍,跟她说了一些话,没有安慰,没有鼓励,只有一句句直白的大实话。
他告诉孙萍,这就是战争的残酷,虽然她的遭遇在任何人看来都很悲惨,可一定还有比她更惨的人。
至少,她还的父亲还活着。
而有多少人,都是一家人惨死在鬼子的屠刀下,一个都没能活下来。
尽管有人会说这样也算好的,一家人能在下面团聚。
但那样的话,也只能糊弄一下下面的人而已!
没有一个人,是心甘情愿的死。
如果有人活下来,至少还有机会报仇。
全死了,还特么报他娘的什么仇?
对于黑石千音,刘成只对孙萍说了这样一句话:
“她是日本人,而且只是个听命于人的人,我们可以杀她,却没有必要恨她,真正该恨的,是发动战争的人!”
这不是安慰,更不是鼓励,而是刘成的心里话。
当时他说要扒了山本五十三的皮,也只不过就是吓唬吓唬他而已,并没有真想那样做。
要是他不那样嚣张的“自报家门”,刘成也就不会有之后的“转身”。
这个家族,虽然依旧不是决策者,不过那个人却是推动者。
如果只有那个什么“天黄”一个人,也无法决定一场战争。
所以,真正该杀的,是这些所有日本*******派系的掌权者!
刘成想让孙萍明白一个道理,就是她和黑石千音分属两个正在打仗的对立国家,谁杀了谁都很正常。
至于要如何选择,还要孙萍自己来决定。
那天晚上黑石千音对孙萍所说的那些话,房顶的那名战士听的一清二楚,刘成自然也都知道了。
那个大桥久保他不认识,不过他却知道当年的确有日本人加入他们,这个黑石千音也不是没有可能。
在黑石千音敲门的时候,其实孙萍心里就已经没有之前的那些恨意了。
那个时候她的身体和情感都是最脆弱的时候,黑石千音的照顾让她感受到了母爱并且产生了依赖,而这一切突然间破碎,孙萍自然是无法接受的。
但是冷静下来之后,慢慢也就想通了。
黑石千音坐下之后,孙萍主动的拉住她的手,轻声开口道:
“婶子,我不怪你了,之前的事儿,就都让他们过去吧,等我好了之后,就想办法帮你联系你的丈夫,他现在应该在奉天一带,而且他也不叫大桥久保了,叫魏和平,你也不要叫那个名字了,孙淑琴不是挺好听的吗?不过这要你愿意才行,我们也不能逼你,刘成说了,要是你想走,这一次我们放你走,下次再见,就要子弹招呼了……”
黑石千音一时间哽咽的说不出话来,只是一个劲儿的点头,泪雨滂沱。
不过,她的眼泪只有三成是因为孙萍他们的宽容,剩下的七成,则是因为找到了她的丈夫。
见她点头,孙萍又接着说道:
“婶子,我也没有权利批准你加入组织,这事儿我得跟上级汇报,等上级审批;不过,你丈夫已经加入了,那你也一定没问题的……”
看着黑石千音的眼泪,孙萍的眼睛也忍不住有些发酸。
这一次,是她让黑石千音靠在了她的肩上……
院子外面,高远低声问刘成:
“营长,这个日本女人真的要留下?你相信她说的那些是真的吗?”
刘成嘴角勾起一抹邪笑,反问高远:
“你相信窑子里面有贞洁女儿吗?”
高远先是一愣,随即两人相视而笑。
一旁站岗的几名战士循着笑声看向两人,不禁一阵恶寒。
一个独立营营长,一个特战小队队长兼独立营的总教官,竟然互相看着,笑的那样猥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