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儿知道自己的名字什么意思。那是爷爷取的,是想让老天爷能够可怜可怜这个苦命的娃娃。
但是老天爷谁都不会可怜,命苦的人多了去了,老天爷管得过来么?所以真的可怜你的人,也只有疼你爱你的人。
比如怜儿很清楚爷爷疼自己。那一年怜儿和至成第一次打架,爷爷带着方伯伯来问清了原委,知道方至成一句“回去找你娘”伤到了孙女的心。虽然嘴上没说,但是爷爷眼中的愠怒全都倾泻在了方伯伯身上。
这也是为什么方伯伯明明也很疼自己的儿子,却还是当着所有人的面,把方至成打得屁股青肿。
但是疼一个人,必须用伤害另一个人的方法来实现么?
……
那天,怜儿十七岁生日。她早上醒来时,一如既往地起床、梳妆,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去找至成哥哥。今天至成哥哥答应了,要送一个新雕刻的小老虎给她。而她也准备好了,要告诉他一个好消息,吓他一跳。
但是当她兴高采烈地跑到大厅,却没有看到她预期中在此等待的至成哥哥。在这里等着她的,只有一个端坐在太师椅上,双目紧闭,不怒自威的爹爹。
他手中拿着一张纸,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
怜儿的高兴劲全没了。她自小怕这个爹。当年她还年幼的时候,爹爹总是外出饮酒,喝得烂醉才回家。如果爹爹不省人事,躺下睡了,那是最好的事情。但如果运气不好,爹爹还在耍酒疯,那她八成免不了一顿莫名其妙的打,爷爷来了都拦不住。
就算后来方伯伯走了之后,爹爹已经不再酗酒,但是他也从来没有和怜儿一起吃过饭,一起谈过心,一起逛过街。爹爹和她就像是一个屋子里的陌生人,一对挂名的父女,只在爹爹对她下命令的时候,他们之间才有说话的必要。
既然爹爹有事要说,那大概不会是什么好事。
果然,怜儿刚想过来跟爹爹请个安,寇占义就先睁开了眼睛,用阴冷的声音质问怜儿,“怜儿,你又要去哪里?”
怜儿只得如实回答,“回禀爹爹,我要去找至成哥哥,今天是……”
“好个至成哥哥!”寇占义突然勃然大怒,将手中那张纸在桌上重重一拍,吓得怜儿脖子一缩。
“爹爹,女儿不知你为何如此大动肝火,至成哥……方至成他做了什么事情冒犯了爹爹么?”
寇占义将手上那张写满密密麻麻字的信纸扔向怜儿,口中喝到,“你自己看看,你这个至成哥哥,到底为什么跟你这么好!”
怜儿蹲下身子捡起了那张信纸,拿在手中读了起来。没过多长时间,她就开始觉得一阵寒冷包裹了她的周身,她的心脏在窒息中被一只可怕的怪手紧紧攥住。
“尊父亲启……孩儿已得寇女青睐,寇家上下未生疑窦。今此之势,寇家不传之秘,不日可得。敬请父亲候取孩儿佳音,切不可轻动……方至成敬上。”
怎么可能?
至成哥哥是为了寇家武学,才来到久恩堂?
他是为了偷取秘笈,才接近我,才对我好?
我被骗了?
怎么可能?
怜儿脸上浮现了无比的惊慌。看到女儿的表情,寇占义则显得满足和欣慰。他慢慢开口劝导女儿,言语中都是父亲为了女儿好的慈祥语气:
“怜儿啊,你应该庆幸,为父早早发现了这姓方的小杂种不可告人的图谋。若是再晚一点,你就要掉到火坑里去了啊!这个方至成,从头到尾,都是在骗你!”
“不会的!至成哥哥不会是骗我的,他对我那么好,那些,那些都是装不出来的!”
“哼,什么叫至成哥哥!”寇占义脸色大变,“怜儿!为什么你到了这个时候,居然还喊那姓方的小子叫什么至成哥哥!”
“爹爹,你一定搞错了,这个不会是至成哥哥写的,这肯定是假的……”
“这封信是千真万确的,是那姓方的小畜生写了送给他爹,被我截了下来。我已与他当场对质,他全都招了。”
“什么?那至成……至成他现在在哪里?”
“当然是把他赶走了!难道留着一个贼在家里吗?”
“爹爹,你不能这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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