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都不怕,还会怕些什么。
相遇后的一百多个日夜,这是他们第一次吵得如此激烈,还是为了个无足轻重的女人。夏倾鸾的生硬冰冷让韦墨焰无计可施,足以撼动江山令天地色变的破月阁阁主唯独面对这个女人时进退不得,又爱又恨。
“从一开始你就不曾相信过我。”本是主宰杀戮的手指忽而变得柔软,轻轻在夏倾鸾面颊上抚过,“不管我怎么做你都据于千里之外,在你心里我就如此不堪?”
“明明是你——”
“阁主,乔堂主急信。”门外敲门声打断了夏倾鸾的话音,韦墨焰沉默地看了她片刻,目光黯然向后退开。
沈禹卿进门时只看见夏倾鸾靠在墙上面色苍白,肩上撕裂的伤口在墙壁上留下一抹殷红,韦墨焰则站在一旁,脸色也不是很好。
“什么事,说。”
沈禹卿躬身低头,尽量不让韦墨焰看见自己幸灾乐祸的笑容:“乔堂主传书说近日重华门有异动,请阁主尽快赶回兰陵。”
“知道了,让少宰他们准备一下,明早启程。”
“是。”
退出房间的时候韦墨焰也一同走了出来,竟不再关心夏倾鸾的伤势,任由她纹丝不动,失了魂魄一般落寞地站着。
沈禹卿望着前面遥不可及的身影,一直以来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就这样不要再为任何人和感情羁绊,继续做个冷傲的王者吧,任何敢于阻挡的人,我都会为你毁灭。
“禹卿。”韦墨焰忽然冷冷开口:“去查查卢堂主,看他是否跟东胡的势力有所接触。”
太微堂主卢瀚海?沈禹卿一惊,难道阁主怀疑刺杀事件的主谋是他?虽然卢堂主对红弦的不满一直表露的非常明显,但刺杀这种事也不太可能吧,毕竟红弦是阁主一直力保的人,这么做无疑是在表明对立的立场。
似乎又想起了什么,韦墨焰皱了皱眉:“走的时候带上云衣容。”
————————————那一夜噩梦般的记忆尚未抹去,一闭眼,脑海中便浮现爹娘了无生气的脸孔,以及无处不在的血红色。多少次云衣容都是尖叫着醒来的,她多希望一切都是场梦,醒来时还能看见爹的一摞摞药方还有娘的云鬓,可眼前有的,只是昏暗一片。
漫天绝望中她只想见到那个人,唯有他能带来一点点的安慰,可是,除了偶尔来人送饭外,竟不见任何可以搭话的人。
不知道过了多少天,终于有人打开了门,宁静无尘的白色刺伤了云衣容的眼睛。
“衣容姑娘。”冷冷清清的声音却柔柔的,搀在肩下的力道也拿捏的正好,完全不像江湖中那些风风火火的女侠。云衣容自然还记得她,虽然红妆换了白纱,眉眼间的惊世容华却是独一无二,与那人的冷俊轩昂极为相配。
“姑娘可还有亲人在安城?”
云衣容摇了摇头,她所有的亲人都在医馆之中,远亲们早就断了联系,天地之大,只怕是别无容身之所。
果然如此。夏倾鸾扶起柔弱的孤女,淡淡开口:“那你可愿随我去兰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