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眉尚在犹豫是不是又走错地方了,便有一个身穿灰袍的中年男使迎了出来,“公子便是从长乐巷过来,要看善本的?”
“哦,你竟知道了?”
“方才那边已有人传过话了。”男使躬身施了一礼,随即朝门口引道:“公子请随我来。”
舒眉便跟着男使走了进去。
两幢楼外观一致,内里却是别样天地。此间陈列着无数由地及顶的书架,上面整齐码放着各种卷轴,恍如小时跟着祖父在甲库中见到的场景,书盈四壁,浩如烟海。
“不知公子想要的是什么善本?”
男使的问题,让舒眉一愣。她只想着来打听那幅《镇西将军风雪夜袭图》的来历,若是直接就问,对方觉得无利可图,定不会如实回答。于是,她便问道:“可有怀迪在南楼寺译的《大佛顶首楞严经》?”
“公子竟是要买佛经?”男使皱起了眉头。
“没有吗?”
“不是没有,只是要烦公子多候些时辰了。此间存放的多是历朝历代文人墨客们的诗词歌赋、书法绘画,佛经都存在内里的地库中。”男使回顾书架一番,又道:“今日适逢守库的人休沐,若公子确实急寻此书,且随我在楼上小坐歇息,我马上去取门钥。”
舒眉原本就想探一下天香楼的底,自然不想急着离开,便道:“我祖母患病卧床,伏虎寺的高僧建议抄一部《大佛顶首楞严经》祈福。我祖母平素最爱怀迪的经文,所以我想寻一册。”
“公子纯孝,令祖母一定会早日康复。”男使领着舒眉上了二楼,楼上也有书架,却不似一层那般密集,书架之间摆放了供客人歇息的桌几,到有些像丰乐楼的雅座。
男使为舒眉备好茶水后,便下楼去寻地库钥匙了。舒眉原以为能找个人闲聊问问画的事,楼内竟见不到其他人。
舒眉随手拿了身后书架上的一册书,却是《东溪试茶录》,便就着面前的一盏茶水读了起来。待她把那采茶、焙茶都读得差不多了,也没见那名男使寻了书来。
舒眉便放下手中书册,起身在楼内转悠起来。二楼书架上的书,多是茶经、制香一类的书册,书架上也装饰了一些制茶调香的器具,颇有些雅致。她拿起看过后,又循着通道往木连廊走去,想看看能否瞥得见后院的香奴。
通道往后有一个书架,和别的不太一样,上面居然拉了防尘的帘子。舒眉有些好奇,便拉开帘子,里面放了十几个色泽颓败的画轴。她取了一轴打开来,画上是一个着莲色襦裙的秀美女子正在调香。她只觉得这一幕有些眼熟,却又一时想不起是在哪里见过。
“这位姑娘,可是特来寻天香楼的岔子的?”
身后突然传来的问询,打断了舒眉的沉思。她诧异转回身,便见一个身着黑衣的俊美男子立在书架前,将她之前看过放歪了的茶具一一摆正后,唇角噙笑望着自己。
“你,你是……”被人一眼识破,舒眉有了些慌乱。
“鄙人是天香楼的楼主,楚玉谷。”楚玉谷朝舒眉走近了两步,笑问:“不知姑娘究竟所谓何事来此?”
“我……我是替我祖母来寻一册《大佛顶首楞严经》。”舒眉又将祖母生病伏虎寺高僧推荐的说辞讲了一遍。
“奇了,伏虎寺内的书院就有《大佛顶首楞严经》售卖,姑娘却舍近求远。”楚玉谷唇角勾笑,戳破了舒眉的谎话。
“你如何看出我是女子的?”舒眉心有不甘。
“姑娘装扮得到也不错,刻意学男子的举止也有七八分像,”楚玉谷仍然一副笑颜,“你却是从长乐巷入口寻来,姑娘不知,断然没有男子来天香楼买佛经,他们要么是来寻书,要么就是来寻香……”
“寻香?”
“我天香楼的香奴,可是京城闻名的。”
“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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