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番表态,心里舒坦了不少,却还是心有防备。毕竟,三个兄弟中,凌昭是最得父皇喜欢的。如若自己帮他理顺了手中政务,让父皇觉得他能取代自己,岂不是为人做了嫁衣?
“皇兄近日可有听过街面的折子戏?”凌昭问道。
“折子戏?”凌昭突然转换了话题,凌崇不免一怔,随即不悦道:“我被罚禁足,如何听得了街面的折子戏?!”
凌昭便赔笑道:“若没听过,皇兄明日可随意召个戏班子进来给你演一出。”
“是什么戏?”凌崇朝丫鬟招了招手,示意她更换茶水。
“镇西军战勇记。自三弟在金银滩击退了兀术蛮子,如今已被吹捧成了国朝智谋无双第一勇将,文人墨客的诗词歌赋层出不穷,就连贩夫走卒三教九流也都津津乐道,那风光不但盖过了雍和皇祖爷,更是直追开国老祖宗了……”
关于凌励大胜西犁蛮子的各种街面传闻,凌崇自然早已耳闻,此刻听凌昭说起,心底更是无名火乱窜,一时间牙冠都咬紧了。
“那些人吹捧凌励到也无关紧要,可竟编排起皇兄的不是了,说若不是皇兄克扣粮草,镇西军击退兀术驳就不止三百八十里,而该是三千八百里了……”
“笑话,三千八百里?岂不是一举灭了西犁国?”凌崇一声冷笑。
“老百姓不懂国事,胡言乱语罢了。臣弟就是有些担心,三弟打小就是个没规矩的浑不吝,若被众人捧得高了,真以为自己国朝第一,什么事儿都能做,可就……”
“可就怎的?他还能杀回来逼宫篡位不成?!”凌崇恨恨道。
“皇兄,此话可不敢讲!”凌昭急急制止。
“二弟也未免太胆小了。在我宫里说句话,还能传到凌励耳边去不成?”凌崇瞥一眼凌昭,哂道:“听闻二弟近来为镇西军筹措粮草甚为积极,我还以为你和他是一路人呢……”
“筹措粮草,乃是父皇之命。我这性子,只求万世太平好过闲散日子,可不想举国负债去养一架战争机器。”凌昭接过丫鬟斟满的翠烟盏,轻抿了一口道:“眼下,我最大的心愿就是皇兄能早日替我卸了这肩头担子,放我去品茶品香品美人。”
一听这话,凌崇便笑了:“呵呵,二弟说了这许多,竟是想甩挑子。罢了,也不误了你品茶品香品美人,你手里推不动的盐税、铁税之事,明日我便着人去打个招呼……”
“如此,就谢谢皇兄了。”凌昭起身长揖致谢后,笑道:“臣弟这就告辞了,不打搅皇兄为国朝开枝散叶。”
“你说的那几个异域美人呢?”
“自是明日一早就送来。”凌昭恭敬道。
丫鬟将凌昭引送至宫门,正欲施礼告退,便听凌昭道:“多谢紫鸢姑娘引路!”
紫鸢一脸惊讶:“王爷竟知道奴婢的名字?!”
“但凡美人的名字,我都记得。”凌昭唇角噙起一丝浅笑,那眉目便有如春风拂过,和煦舒畅。
紫鸢蓦地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