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骑了吉兆冲回安源……去爹娘坟头上大哭一场。
直到她跑回家,冲进卧室里大哭一场后,她才发现,自己手里竟还攥着凌励的那枚玉扳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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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祖母梁氏请了安出来,舒眉佯装的笑脸就再挂不住了。
在阿婆面前,她闭口不提昨日在董府的事,可心里一直堵得慌。她随父亲迁居安源十年有余,在国都早没了知心朋友,心底的万般委屈,也没地方倾诉。
她去年被赐封县主后,梁氏带她去过一些官宦世交家中做客,她也认识了一些闺阁千金。可这些女子们热衷的调香、斗茶她都很生疏,常常枯坐许久插不上一句话。
在安源的日子,她也跟着母亲学过一些,可她更多的时间用在了骑马狩猎、饲养虫宠上去了。要说起虫子,她自认没谁能比得过,可那些闺阁千金们除了蝈蝈和蝴蝶勉强能接受,其他的虫子一见就吓得花容失色,也是无趣得很。
舒眉抚摸着蝈蝈罐子,有些落寞,正不知今日要做些什么,便有丫鬟过来禀报,“县主,昨日.你带回来的姑娘醒了。”舒眉忙丢下罐子,去了客房。
果然,那姑娘醒来了。大丫鬟彩衣正一边替她梳头,一边问她问题。见舒眉来了,便将之前已问到的情况告诉她,说这姑娘叫霜降,是永思城郊的人,家里父亲病亡,继母就把她卖给了天香楼的人,她不想去,一路寻死好几回,就被人贩子灌了迷.药……
“那天香楼,究竟是做什么的?”竟能让一个姑娘寻死好几回,舒眉有些好奇。
月纹笑道:“县主,天香楼是咱京城里最好的一家香料铺子,就在东市长乐巷子尽头。你平日用的头油、眉墨、水粉也都是打那里买回来的啊……”
“既然是去香料铺子做工,你为何宁愿死了也不愿去?”舒眉问那坐着有些发愣的小姑娘。
“那人贩子和我继母谈价时,我在后面听见了。那贩子说天香楼专买我这个年纪的姑娘,加工炼制香料只是幌子,说像我这样貌的,会被楼主选去做……做官妓……”
“天香楼,竟还有这等营生?”彩衣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霜降突然一把抓住舒眉的手,泪流满面道:“姐姐,我爹爹是乡塾里的先生,我就是死,也不肯进那肮脏的地方去……”
彩衣一脸同情道:“你且放心,我家姑娘已从贩子手里买了你的契,自然不会再送你去那天香楼了。”
“你在永思城可有亲人投靠?”舒眉问道。
霜降摇了摇头,随即在舒眉脚下跪了下来,“姐姐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愿意一辈子服侍报答姐姐。”
“也罢,你不愿回家,就留在我身边吧。”舒眉将她拉了起来,“你先跟彩衣姐姐熟悉一下府里的环境。待我去禀了阿婆,再带你去我院子里。”
霜降收了泪眼,连连致谢。
回头,舒眉便吩咐丫鬟月纹,“一会儿咱们去那天香楼逛逛。”
霜降一听,脸色又是一寒。舒眉笑道:“你别紧张,我就是进去四处看看,去买点胭脂水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