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了一整天,凌励带着众将到帐外食用了一些烤马肉,随后便安排撤回锦麟滩的事。
待他布置完撤离事宜,带着众将回到帐中时,沈著早已写好了奏报草案。凌励看完后,命沈著将奏报草案交与众将传阅商讨。
“西犁蛮子夜袭安源,镇西军丢失粮草一千八百车?草坡子镇被夷为平地,镇中百姓一无所存?!”掌书记卢玉青读了沈著写的战报草案,当即惊道:“将军,沈公子这写的不是战报,是丧报吧?”
“是啊,将军,沈公子这么写,分明不是请功,而是请罪啊。”张翊也急了。
“沈公子,这丢失一千八百车粮草这种子虚乌有的事,可是欺君大罪啊!”赵栋急红了脸。
“赵校尉莫急,这丢失的粮草不过是查无对证之事。”沈著徐徐开了口,“若上面有人为这笔数字较真,那就再好不过了。”
大家俱是一脸不解。
“八万镇西军朝廷都觉得多了,若知道我们在缺衣少食的冬日大败了西犁蛮子,只怕还要下令裁撤,军饷粮草也就更别指望了。微知这分明是在替我们讨要军饷啊。”凌励笑着开了口,随即便将奏报草案递给掌书记卢玉青,“就按这个上报!”
众将不禁面面相觑。
“大家放心,欠你们的军功,日后定会一并奖赏。”凌励的目光从众将脸上扫过后,落在了沈著身上,“微知来镇西军不足一日,对我们的情况却是了如指掌,看来是下了深功夫的。这样,今后你就跟着记室掌书记卢玉青做个儒林郎吧。”
“多谢殿下收留。”沈著微微倾身,感谢了凌励后,又侧身对着卢玉青拱手揖礼道:“今后还请卢书记多多指教。”
卢玉青此前最先对沈著拟的奏报发难,后面听凌励褒奖他便觉失了面子,没料到凌励最后还沈著自己做下手,心里反倒平和了一些,于是也回了一礼,“沈公子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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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等等下钥——”
已是酉时末刻,宫门局的内臣和监门将军正核对了鱼符准备闭门下钥,都知刘寅便摇着手里杏黄的锦绫卷轴,急切唤道。
“刘都知莫跑,门还给您敞着呢,仔细摔着了。”宫门局的内臣对这位内侍省高官格外恭敬,满脸堆笑问道:“可是有什么急差儿?”
刘寅还未开口,他后面身着绛色太子常服的凌崇便一掀衣摆,越过刘寅大步迈了进去。门内的一干人等忙忙垂首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凌崇脸色暗沉,对内官们的问好听若未闻,只步疾步朝福宁宫走去。刘寅朝内臣和监门将军拱了拱手,来不及搭话,便匆匆跟了上去。
“这位爷一年到头都沉着张脸,也不知谁欠着他了?!”监门将军撇了撇嘴。
“哎哟,可不敢说这话,回头让那位爷知道了,小心脑袋。”宫门局内臣用手指着自己的脑袋,连声制止。
“父皇究竟是什么事,这么着急召见本宫?”到了福宁殿外,凌崇这才开口询问刘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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