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色道,“投鼠忌器,他总要顾忌皇祖母的面子。”
听凌昭提及皇祖母,凌励眼中的神色不由得黯淡了下来。顾准若真是赵邦岳的私生子,保不准皇祖母就会出面求情,那自己还真是动不了他了……
“三弟可要给沈姑娘回个信?”见鸣翠端了茶盘走进来,凌昭便转了话题。
“回信?”凌励愣了一下,他心中自是百般思念滋味,却不知如何表达。那些吟诗作赋舞文弄墨之事,他最不擅长。况如今他也已给她作了承诺,别的话说多少都是废话。略作寻思,他便摇头道,“不必了。”
“那可有东西要带给她?”凌昭接过茶盏问道。
凌励摇了摇头,“没有。”
“当真不带?”
凌励环顾室内一周,赧然道:“实在没有什么要带的。待她过门后,这家里的东西都是她的。”
“噗——”
凌昭一口茶喷了鸣翠和自己一身。
鸣翠先是一愣,随即便俯身跪在了他的膝前请罪,“奴婢侍候不周,请二殿下恕罪。”
闻言,凌昭不由得挑起了眉头,“如何不周?”
“这暑热天气,奴婢应该用井水凉了茶再送进来……”
“看看,到真是个聪明贴心的丫头。”凌昭用扇柄挑着鸣翠的下颌缓缓抬起,一双狭长的丹凤目似笑非笑的望着她。
“二哥喜欢的话,就送你了。”凌励顺口接道。
凌昭却仍盯着鸣翠道:“这不好吧?”
这张玉琢般的俊脸,在鸣翠的梦里不知道出现过多少次了,却从未如此的接近。此刻,嗅到他身上龙涎香的甘美气息,她只觉得面颊发烫,心跳如擂鼓。
凌昭的唇角微微勾了勾,随即放开她道:“起来吧,带我去换件袍子。”
鸣翠忙忙点头称是,随即转身望向凌励,露出询问的表情。
凌励笑道:“去吧,前几日绫锦院刚送来几件袍子,我记得有件月白的衫子,正适合二殿下。”
“二殿下请随奴婢来。”鸣翠引领道。
凌昭站起身来,对凌励道:“我换了袍子就告辞了,三弟好生将养,过些日子我再来看你。”
“若宫中有了消息,还请二哥知会一声。”
“这个自然”,凌昭点了点头,随鸣翠走了出去。
半个时辰后,鸣翠端着温灸的器具与宫里来复诊的太医一道走了进来。
“殿下,温灸的时间到了。”
凌励闻言放下手中的兵书,抬眉问道:“你没跟二殿下走?”
鸣翠当即红了脸,“二殿下换了袍子就离开了。”
“他……没说什么?”
“他让奴婢用心伺候三殿下。”鸣翠的头低得不能再低。
凌励却有些不解了,最近几日凌昭频繁来“探病”,以凌昭往日的性情,断然不会是闲得无聊了来给他和沈婵当信使。原以为是鸣翠的缘故,看来却并非如此。凌昭向来奉行“好花堪折直须折”的原则,若真的看上了鸣翠,岂会不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