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云国这潭水,比他们想象的要深的多。
这一天太过惊心动魄,四人一直紧绷着神经,疲惫至极,所以在乔夕回来后也没再过多交流,用完晚膳后他们便各自休息了,乔夕和冉然睡在一楼,冉妮和乔雪睡在二楼。
宫中送来的膳食与梦周有很大不同,浓油赤酱的别有一番风味,吃完身上都暖了好些。冉妮还没来得及仔细回味这云国膳食的滋味,便一阵疲乏沉沉睡去。
次日,四人终于缓了过来,用完早点后又聚在二楼,继续昨天的话题。
乔夕先与他们讲了昨日冷依寒单独留他的经过,大概就是把昨日阙楼之事又详细地问了一遍。据他回忆,冷依寒似乎特别在意乔夕母亲穆至柔与易尘风的师门关系,又对其子陈金阳在阙楼的所作所为不置可否。乔夕再次阐明了他们的来意,表达旸国与冷依寒的友好之愿,并恳请她已云国的名义联络旸国,以证明他们的使臣身份。
冷依寒都一一应下,并当着乔夕的面吩咐宫人好好招待他们一行人。
“说是好好招待,膳食确实不错。”乔雪冷笑一声,“可我看实际上是监视吧,从昨日我们来这驿馆到现在,楼下那群人可一直在那呢,靠着宫墙边,也不知道躲躲。”
“他们是明着来的。冷依寒说不限制我们的自由,这漓都随意走动,估计不会有多少影响。不过——”乔夕起身,把朝向民居街巷那面的窗开了一条缝,“不止有一拨人盯着我们。”
“什么?”乔雪、冉妮和冉然都起身,扑向窗边。
“稳重些,乔雪。”乔夕提醒道,他转身离开窗边,又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茶水洒出了一些。
乔雪忙止住脚步,在窗旁侧身隐住了自己。虽然这话是说给乔雪的,可冉妮听了也觉得羞愧,昨日刚刚下定决心要多思多学,今日就如此毛躁,她心中责备自己,又小心翼翼学着乔雪的样子望向窗外,却只见这紧靠王城的繁华街巷人来人往,看起来没有丝毫异常。
不料乔雪却先回头道:“哥,是对面朱记杂货铺的那个人吗?”
乔夕点头。
冉妮和冉然一怔,目光顺着搜索着朱记杂货的字样,果然在巷口处发现了这家铺子,冉妮仔细一看,铺子边上有个人在挑货,那人浑身裹得极为严实,头戴斗笠,帽檐垂纱,远看分不清男女。
是此人吗……可如果是的话,乔夕和乔雪又是怎么一眼就辨出了他有问题。
冉妮不想再问什么,只是有些懊恼。她轻轻闭上窗,也坐下倒了杯茶,这茶的滋味远不及梦周。
屋内一时沉默,冉然开口道:“既然——既然乔夕哥说不用担心冷依寒的人,那这个人就要格外留意了,你们说会不会是阙楼的人啊,乔雪?”
“不好说。”乔雪又望向窗外,“不过确实有一个阙楼之人,马上就要来咱们这儿了。”
“走吧。”乔夕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襟领口,冉妮和冉然也紧跟着乔氏兄妹下楼去。
四人刚刚站定,驿馆的大门便被推开。
是阙楼易尘风身边的那个年轻女子,她今天未着阙楼中人的黑色服饰,而是一身暗红衣袍,一根竹节银簪挽着利落的发髻,足蹬绣金短靴,腰配柳叶双刀,小山眉,薄脂粉,柳眼朱唇,清爽干练。
她跨步迈入正堂,见乔夕四人便拱手行礼道:“乔使臣。”
乔夕回礼:“戴副使。”
“乔使臣不必客气,叫我茗香即可。”
乔夕请戴茗香坐下:“不知戴副使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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