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出乎意料的平静,青玉天鸡香炉上轻烟袅袅,金丝楠木御案上奏折垒得高高,宫人垂手低眸,也无半分惊惶模样。
陆琳心中略松口气,看来陛下未曾发怒。半跪禀道:“陛下,虞妃娘娘差人送来燕窝薏米甜汤……”
云绽从堆成山的奏折中抬起头,一指右边那一沓奏折,“拿过来吧,陆琳,你来的正好,把这边的折子都派回去吧。”
陆琳应了声是,将燕窝薏米甜汤从红漆刻花食盒中取出,屈着身双手端着放到云绽面前。身子未直,退到御案一侧,声响细微的收整批阅好的奏折。
云绽端庄优雅的抿了一小口甜汤,随即蹙眉,弃之一旁:“太甜!”
宛如直饮粘稠糖水一般,令人喉中发齁。
陆琳立刻朝门外唤了一声:“漱玉。”
话音刚落,立刻有一个长相清秀的宫厮端着漱茶进来,伺候云绽漱口。
云绽含了一口漱茶,掩面吐出,又以清茶压了压,这才觉着口中浓腻之感散去,“这是虞妃亲手做的?”
陆琳道:“送来的人是这样说。”
云绽叹了口气,这么长时间了,他的厨艺还是毫无进步。她本不想砸了他的心意,却又实在难以下口,只能对陆琳道:“告诉虞妃别再靠近御膳房,对了,一定要委婉的告诉他。”
陆琳应声答是。
这时,宫厮来报:“启禀陛下,刘大学士求见。”
“让他进来吧。”
片刻后,一个身着仙鹤盘云出行官服,头戴红宝石玉冠,身形颀长的男子走进殿中。男子看着约莫三十岁,浓眉大眼,白皮清秀,一股子书卷气。
他便是江国殿阁大学士刘宇豪,在夺帝之争中为云绽立下大功。
“参见陛下。”
云绽面上露出几分迟疑:“平身,爱卿此时前来,可是有何急事?”
现在已近午时,若不是急事奏禀,大臣绝不会在快午膳时面圣。
刘宇豪似赶路匆匆,略有些喘息,眉宇间拧起一股急色,速道:“陛下,云庄在狱中自尽了!”
云绽面上的笑容顿时凝固,心像是被人猛揪了一把,半响后才问到:“何时的事?”
“微臣是在半个时辰前接到消息,来报之人说是一个时辰前的事。”
云绽吸了口气,失神答到:“罢了,罢了……好生葬了他,以亲王葬仪下葬,谥号恕。宽待其家眷,准许他们回住亲王府,只罚终身不得为官。此事便交由你去办,切记不可落人口舌。”
刘宇豪拱手领命:“遵旨。”
待刘宇豪离开养心殿后,云绽靠在龙椅上缓缓闭眼。她那位风华绝代的四哥就这样死了?虽说绝了一大后患,但她心里缺并不畅快。
云庄比她大四岁,儿时还带过她溜出宫去玩。后来渐渐懂事了,知道二人母家之间水火不容,便少了来往。
再后来太子病逝,云庄的名声响彻江国,大部分人都认为云庄或六皇子会是将来的储君,二人斗得两败俱伤,最后以六皇子甘心让位落场。
就在众人以为储君已定时,突然杀出个云绽,平日里一声不吭的雏鸟忽然化作一只雄鹰,远赴虞州平叛、提出中央集权等大小功劳数十件,生生截下云庄即将到手的储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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