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蛰伏（一带一路系列 湮幻?迪拜 上部）

不用，不用的；方才我提前一小时从店里赶回来，将所有预备工作已经做足了，现在将这些菜从油锅中一热，就行了。你俩去外面先呆着……”刘哥说着，挥动着左手拿着铲子右手晃动长筷的手臂，驱赶着两人走出油烟四溢的厨房。

    门开了，阿雅首先探出来半个身子，脚还未进入屋内便说：“你俩谁帮我提下东西，累坏我啦！”

    只见她手中提着沉甸甸的几大包物品，两人慌忙跑向门口接应，物品足足堆满了客厅的玻璃桌。里面有水果/零食/酸奶，还有用锡纸包裹着的物品，楚涧飞猜测着是什么呢？

    “杨楠，你去厨房拿些碟子来，装下我买的菜！”“啊，你又买菜了！刘哥可是做了许多啊！”

    “我知道他肯定做了许多；你们不是说昨天吃的是火锅嘛，想着杨楠来到迪拜还没吃过老外餐，刚才我在巴基斯坦餐厅打包了几份烤肉，顺便我也过过嘴瘾喽。”阿雅呵呵的笑了起来。

    恍然醒悟的楚涧飞融化在了初至迪拜的温情中，不擅长表达情感的他，竟不知该说些什么是好，两个眼睛直盯盯地望着电视，但新闻中所播报的内容，他丝毫没有听入心内，最真诚的感谢对于内向的人儿来说，说出来反而是轻薄的浮夸，他在心中默默的念叨：谢谢你们，以后请看我的付出吧。

    阿雅换了双居家拖鞋，便走进了卧室内。杨楠从厨房中欢快的走出来：“涧飞，收拾下着洗，我们要开饭啦！”

    杨楠拿着水果与酸奶走入到了厨房，楚涧飞将锡纸包裹的美食打开，倒放在碟子中，美食的卖相如国内的烧烤，不知加了什么香料，熟肉的馋味更浓烈了。

    阿雅此时换上了宽松的服饰，散开的头发也被简单的扎了起来，宛若邻家姐姐，一扫工作时的严肃劲。“好香啊，阿雅！”楚涧飞抬头望着她说。

    “哈哈，是吧！我最喜欢的是他们烤的鸡翅，一会儿你可以尝下，外焦里嫩，吃着别提多舒服啦。”

    “得，我们开始吃吧！”刘哥从厨房中走了出来，“你俩喝什么酒，自己去冰箱里拿啊！”在进入他的卧室前，刘哥又转过身来，对阿雅说：“今天，要不你喝点红酒？难得聚到一起了！”

    “叔，这可是你说的啊！今天我也开次荤。”说后，阿雅便走向厨房，拿出了箱装的葡萄酒。

    叔？难道阿雅是刘哥的外甥女？细想来也是有这个可能，男女独居，不然也怕是要传出蜚语了。此时刘哥嘴里叼着根烟从房间走了出来，同时手中也提了个白壶。

    “你们喝啤得也好，红的也好；我就不掺和啦，还是自己的老搭档“北京二锅头”，52°C的，你俩小伙子要不要也来点。”刘哥晃动着酒壶，发出咣当咣当的声音。

    “难得今天他这么高兴，你俩就陪着他喝点白的吧！”阿也雅附和着说

    最后玻璃桌下取出了四个玻璃杯，一杯倒满了红酒，其余三个全是白的。

    餐桌上摆满了丰盛的菜肴，还冒着热气的孜然羊肉/尖椒土豆，成串的大虾此时格外抢眼，被油炸成了金黄色，仅看着色相，食欲就被引诱了上来。

    “来，我们先走一个。欢迎涧飞从国内过来，加入到这个集体！”刘哥举起酒杯，提议起第一杯酒。四人一饮而尽，杨楠眼疾手快地将白酒酒壶拿到自己身边，给大家重新满上了。

    “这酒喝着，好辣啊！”楚涧飞拿起筷子，向嘴中填了两口菜。

    “没事儿的，这个就喝着虽然辣，但不上头。放心吧，纯正的粮食酒，这是我儿子特意托北京的朋友帮我买的。”刘哥说过哈哈的笑了起来。

    “对的，这个酒刘哥每天晚上都二两，这个习惯挺好的。现在身体除了血压升高了，时而头晕，其他什么事儿都没有。”阿雅顺着刘哥的话打趣说。

    四人哈哈的大笑了起来

    “你说也是，我这个岁数；没什么其他爱好，工作劳累一天了，晚上喝杯小酒消遣下心情。以前喝的多些，自从上次回国检测血压有些高后，就不敢多喝啦。不然这儿随时有人向家里的那位打报告，不敢了。”说着，刘哥做出副向阿雅求饶的姿势，逗得阿雅捂着嘴笑。

    “刘哥，最近生意怎么样？相对前段时间，应该好些了吧？”杨楠询问着刘哥，同时短期酒杯，敬起了三人。

    刘哥一口将酒饮下：“生意还是和前段时间一样，没有什么起色。最近也门国家也乱了起来，批发生意又少了，现在就是熬吧！谁熬不过，谁就撤啦。”

    阿雅补充说：“但这个月，居然零售的多了些；尤其是龙城里面的，有两个店铺又进入了我们的货，稍微好一点，来来来，我也提个酒哈——祝我们的生意顺着这个势头，兴隆起来！”

    刘哥连说着好啊好，又是一杯清空了。

    酒杯应该是一两装，酒席还没怎么开始，已下了三两，让楚涧飞打起寒颤来，照现在的节奏，估计自己马上就要醉了；但现在四个人已有三个提了酒，就剩下自己，也顾不得这些，只能够硬着头皮顶上去了。

    “刘哥，阿雅，杨楠，我也提个酒。”楚涧飞端起酒杯，对着三人说，“我来到迪拜，很庆幸能够遇到大家，包容着我。以后请多关照，我也会努力的。”众人纷纷回应太客气了，大家相遇便是缘，互相关照吧。

    “涧飞的工作现在是什么情况？杨楠”刘哥将竹筷放下，点起根烟。

    杨楠便将涧飞先到迪拜，然后再找工作；由旅游签转换为工作签的大致状况讲述；刘哥听后，看着楚涧飞说：“小伙子，有闯劲儿；不错，你是如何安排的呢？”

    “刘哥，在来迪拜时，碰到位大姐，她帮我分析了状况。感觉我在前十天就应该将工作定下来，这样有二十天的时间转作工作签证。我准备明天就去各处看看，寻找工作吧！”

    “来，祝你好运。”刘哥对着楚涧飞端起了酒杯，“随意哈！”刘哥小酌了半杯。

    阿雅将老外菜放置到桌子前，拿起支鸡翅说：“我不管你们几个啦，提醒哈，鸡翅凉了可就不好吃啦！”说后她便操作起了美食。

    只见阿雅从打包的袋子中拿出一张手刚能拖住大小的薄饼，夹住烤焦的鸡翅，用手拽出骨架，便将鸡翅肉包裹在了薄饼中，紧接着她又从袋子中取出碎菜叶，手挤着酸酸的小橘子淋汁在蔬菜上，与鸡翅后混合在一起后，狠狠的咬了下去：“真香啊！”

    楚涧飞如法炮制，鸡翅肉的焦香与嫩脆顿时撑爆了他的味蕾，薄薄的面饼仅有两层，恰能将菜肴包裹，他尝试了首个后，迫不及待的又包个，一下塞入到了口中。

    “对，看到阿雅的这个饼，我把给你们烙得大饼给忘记啦，我这就取来。”刘哥站起身，走入厨房，不一会儿，就拿出了数块烙得金黄的大饼。

    “大饼馋坏我了！”说着杨楠便伸手去拿，猛然他蹦起来，狂甩着手臂。

    “哈哈，心急也吃不了大饼哈！”刘哥大笑起来，“刚出锅的，能不烫手吧！”

    “还不是馋了，涧飞一会儿尝下，刘哥做的天津大饼那是一绝！迪拜找不到第二家！”

    刘哥听到有人夸奖自己的厨艺，微微抬起下巴，满脸绽放着笑容：“哈，涧飞你别听杨楠瞎说，马上就将饼夸上天啦！不过这饼是天津一绝，虽然我做的还不够入味，将就着也能吃，尝尝！”刘哥用筷子夹起一块，放到楚涧飞面前的盘子中。

    他一口咬下去，惊奇了饼带给自己的感受，首先是最外层的麻脆，其次是内层淀粉的熟香，这种面饼，楚涧飞在国内也吃过，但往往是外层麻脆的，里层尚未熟透，略有夹生；而里层散发出熟香的，外面已变得有些焦黑了。

    “好吃，刘哥！如果当主食吃，我肯定能吃下半张饼！外脆里香，你厨艺把控的真好！”

    “好吃就行，以后常常过来，还给你们做！这个饼啊，不是我把控的好，其实步骤与外面是一样的，只是我们天津人做饼用的锅不同，可以去厨房看下，我的这个大平底铁锅，有多厚，就知道啦！哈哈，不过在迪拜，你也就在我家吃到这种饼不假！”

    “为啥？”

    楚涧飞的追问，让刘哥神气劲更足了，他缓缓地吐出烟雾：“为啥！因为这个锅你在迪拜就买不到，这种锅就这一个。它还是托家里的人塞到箱柜内，偷偷走私过来的。”

    “走私违反八荣八耻的事，你看看还被我叔说的这么自豪！”阿雅打趣着说，还未说完，自己道先咯咯地笑了起来。

    刘哥嘿嘿的笑着：“涧飞，明天开始找工作，你是如何打算的，说出来，咱们分析分析！”

    “好嘞，刘哥。我在来之前，从网站上搜了些工作，外企以经济/管理/服务/房产为主，感觉自己专业不对口，另外英语沟通也有障碍，就排除这类了；赶飞机时，认识两位在迪拜工作许久的大姐，他们帮我分析了行业形势，杨楠的朋友也帮我筛选了几个……”

    “我的朋友？”杨楠满脸的疑惑，“就是小慧！”

    “哦。”

    “觉得旅游业/房地产/商场导购员都可以尝试下，但今天听到了鞋城，不知道那里什么情况？准备也去看看，大致就这几个方向吧！”楚涧飞分析着说。

    “为什么没有考虑龙城呢？”刘哥询问着。

    “感觉龙城怪怪的，我怕自己待不住；其次工资水平不是那么如意，就没考虑了！”

    “哦！我明白了，那就先打个底吧，如果没找到理想工作的话，给刘哥我打声招呼，咱们想办法给解决了它。如果在其他地方找工作，老刘我的能耐就帮不了啦！”

    “谢谢刘哥！”楚涧飞端起方才放下的半杯酒敬向刘哥。虽未出征寻找工作，刘哥的这句话犹如安定石般，将他飘着的紧迫的心散去了；至少即使十天后没找到如意的工作，但下家已经有了，不用担心灰溜溜的返回国内了。

    “好了，今天我们就和这么些吧？每个人小半斤，酒刚刚好！咱们说说话。”

    刘哥说过话后，阿雅便站立起来，将桌上的饭菜收拾至厨房，杨楠起身也去帮忙。

    楚涧飞起身准备也前往厨房，却被刘哥挥手示意坐下。

    “抽烟吗？小楚儿”刘哥抽出支烟，询问者他，见他摇了摇头，便拿起火机，低下头将烟点燃，斜靠在椅子上。

    杨楠与阿雅也从厨房走出来了，阿雅手中拿出四瓶酸奶，杨楠用盘子端出洗净的水果，此时桌面上还有盘圣女果，方才的酒场转眼间变为了茶话室。

    “刘哥当初是怎么想着来迪拜做生意的？”楚涧飞摘了颗葡萄放入口中。

    “也是巧合，当时没想着来迪拜做生意；那时候我与阿雅他爸两人合开的场子，国内效益不好，我当时也心烦，就报了旅行团到迪拜看最高塔。但到这里看宾馆里的杂志，是龙城的信息，与当时的天津朋友打听下挺好。跟随旅行团回国后，我有专门跑到迪拜考察，感觉确实有商机，就出手拿下了店铺，当时的生意确实不错！”

    “哈哈，确实有眼光！”杨楠附和着说，“刘哥，你来的那时候，鞋城应该已经打出名声了吧？”

    “是的，鞋城比龙城早那么两年，当时询问的朋友，也是在鞋城做生意的。提到鞋城，涧飞啊，如果龙城不合心意的话，那儿也就不要去了。两个地方的档次相同，但那里比国际城还要乱，华人圈比较复杂，再说了如果真到了那儿工作，以后就不方便往来了哈！”刘哥哈哈的笑了起来。

    楚涧飞点了点头，拿起瓶酸奶撕开贴膜，喝了下去，与国内酸奶想必要浓些，有些像芝麻糊的感觉，甜甜的，一解方才的酒气。

    ：“嗯，谢谢刘哥的建议。在机场认识的两位大姐有一位就是在鞋城附近居住，反正时间充裕，没事儿去那里看看，拜访下那位大姐！”

    “哈，也好。多多交朋友，对自己没有什么坏处！”

    楚涧飞原本脑海中就存着个问题，方才还权衡着是否要提出；但刘哥爽朗的说出多多交朋友后，他便直言的问道：“刘哥好爽快，刘哥，你就不怕我是坏人啊？”

    刘哥听后收起笑声，两只眼睛直盯盯地望着他：“不怕！因为我看人比较准，另外我相信杨楠，杨楠是个好孩子，我觉得杨楠的朋友也不会差！所以以后有什么事儿，就说，不要太客气！”

    楚涧飞深深的点着头，通过今晚的酒席，自己已经融入到了这个小圈子中了。

    三三两两的欢声笑语中，大家敞开了友善的心扉，为即将起航的帆船鼓励，为未来的生活干杯，什么是朋友，一帮傻傻的只晓得付出的人儿，这就值了。

    从刘哥家走出时，已近晚上十一点了；两人走下楼梯，外面的热闹未散，人们交谈声还在飘荡，椰树下聚集着华人，此时多了年轻人的面孔，最引人眼球的是穿着短裤，露出大长腿的女孩，对酒后的楚涧飞而言，绝对始终诱惑！

    “喝酒了，我们就不开车了，走着回去吧！也不远，涧飞”“好的！”

    两人在建筑物件穿梭，夜间的温度显然降了下来，街道上还不时有从龙城市场刚下班回来的人们，对他们而言，或许下班后是另种生活的开始。

    远远地就能看到‘有变’冷饮的霓虹灯在闪烁，此时楚涧飞走向绿化带里，弯下腰从花草的根部抓起泥土：“怎么都是沙子啊！”他对杨楠说

    “这边是沙子地质，绿化带下都有滴水装置的；怎么？你需要土壤吗？”

    “是的，来的时候朋友送了颗芦荟，来些土壤好好善待它。”楚涧飞又弯下腰，从衣服兜中拿出食品袋装满了土壤。

    回到家中，一片漆黑，不知那两位女孩是未归还是已经入眠？

    杨楠简单的冲洗后，便躺在床上睡熟了，楚涧飞从行李包中小心翼翼的取出芦荟，那是嫩绿水饱盈满的牙体，大概有五片叶状体；其实自己是对杨楠说谎的，这只芦荟是从大学时便有了，陪伴着自己走过所有走过的城市，已成了精神图腾！

    离开哈市时，从茁壮的母体旁取下这支嫩芽时，他在心中默默的念道：芦荟啊，芦荟，你就陪着我到另个陌生的城市闯荡吧！再次生根发芽吧，如你/是我！

    将灯熄灭后，芦荟积极向上映照在窗外的夜光中，崭新绽放吧，开始！晚安，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