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已经控制了几乎多半个河南道,邻居加盟友李克用越来越强,地盘都在扩展,自己呢?
王重荣突然发现,自己由一个叱咤风云的人物突然变成了一个龟缩在河中的可怜虫。
没有发展的空间,没有可以依赖的雄兵,王重荣被刺激到了,刺激的寝食难安。
饭菜摆了上来,酒坛也放在案几上,王重荣准备和彭伯卿谈谈,商量是不是继续增兵加强自己力量,以现在的情况,不增加军队恐怕以后会更加吃力。
“太尉。”等待没多久,彭伯卿来了。
“子衡来了,坐吧。”王重荣站起身,尽管没有了以前那种充足的信任,但彭伯卿仍旧是王重荣的左膀右臂,起码的礼数还要有。
“太尉面色不好,还是要禁瞋怒,这样对身体不好。”彭伯卿明白王重荣心浮气躁的原因,可他改变不了什么,王重荣这个人有些喜怒无常,现在的变本加厉,他只能劝解。
王重荣伸手示意,他刚刚要再次开口,谁知,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嚣声。
没等王重荣询问,一名牙兵就跑了进来:“太尉!太尉不好了,常行儒造反了!已经围住了府衙!”
事情严重了,彭伯卿目瞪口呆,王重荣刚刚淡定下去的情绪立刻被点燃:“给我去杀了他,常行儒这个狼心狗肺的贼子!”
王重荣是一个残暴的人,杀人在他眼中不过是小儿科,用刀砍人不过瘾,于是王中荣发明了一个有趣的杀人方法,这个杀人方法在他眼中很有趣。只要有人被他看上眼,王重荣就会娱乐一次。
在河水中横上一个大木,在大木中设机轴,让人犯站在巨木上,发动机轴无不溺毙。王重荣喜欢这种表演,观赏那种绝望的挣扎会让他感到开心,让他感到自己非常有创意。
残暴带来的反抗很猛烈。
仅仅半个时辰不到,常行儒攻到了府衙之内,万般无奈,昏黄中,王重荣只好带着一些手下和彭伯卿后撤到自己的住宅。
富足会带来奢侈,王重荣就属于很奢侈的人,他的宅院很大,手下牙兵很多,一场豪宅的争夺战在上松明的照耀下整整进行了一夜。
王重荣死了,他的手下第一大将兼谋士彭伯卿也没逃过这次浩劫,常行儒掌握了河中府城
庞诩一直坚信自己是一个合格的谋士,在王重荣的死讯第一时间传到邠州的时候,他立刻找到了左睿。
“延州可取了?”
左睿也在考虑此事,他已经派人去通知了陈墨,庞诩的到来正合他的心意:“先生详说。”
“王重荣死了,东方逵不足虑,那个常行儒聚拢不齐军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这次机会大将军绝不可放过。”
“是取延州还是整个鄜坊?”左睿笑颜以对。
庞诩一咧嘴:“当然是整个鄜坊。”
“李克用呢?李克用若出兵我军胜算几何?”左睿还是担心李克用,这是一个最强大的敌人之一,李克用可以轻松聚齐十几万军队,一旦全面开战,胜负很难预料。
“李克用吗?”。庞诩轻轻晃了一下头,这次不能让左睿等陈墨的意见了,自己必须拿出一个谋士最正确的观点:“河南道逐渐在被朱全忠控制,李克用正在与朱全忠争夺河南道一些地盘的控制权,他腾不出手,有朱全忠帮忙,大将军此时不出兵等待何时?”
秦宗权被击败,朱全忠实际上等于控制了河南道大部,河南道与河东道是紧邻,李克用与朱全忠两人是死敌,这无疑给李克用带来了强大压力。
早在这之前,李克用就上表请朝廷任李罕之为河阳节度使,张言为河南尹,以对抗蔡州的秦宗权。
张言这个人很有能力,在他占据洛阳后颇有政绩。东都经百年战乱仅存坏垣,张言初为河南尹时,户民不满百,满地白骨,遍地荆棘。于是张言于麾下选十八人为屯将,至河南十八县故墟张榜招募流散,回乡耕种者不取租税又除严刑。于是流民归之如市。张言又选其中强壮者为民兵,教以战阵。数年,东都城坊渐复旧制,河南诸县户口也渐渐恢复,境内桑地麻田连成一片,野无荒土。张言为政明察秋毫,奸佞不能欺,对治内一般百姓则颇为宽简。
和张言政绩斐然,民间歌颂之声不绝完全不同,李罕之在河阳专事攻掠,治内野无遗秆,民怨鼎沸,完全就是一个带着官衔的强盗。
李克用和这两个人都有交情,他的上表已经说明了问题,有些迫不及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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