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口气,甚至还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仿佛方才是真的被赵煜吓到了一样。
“要不要我扶您起来?”
见赵煜还狼狈的在地上躺着,苏乐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友善”的问道。
“不、不用,我自己就可以。”
赵煜嘴上客套着,实际上却在身上蹭了蹭手,刚伸出去,就听苏乐嗤笑的“哦”了一声,然后居然就真的无视了他的手,抱臂靠在洗手台上,像是看跳梁小丑一样,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的丑态。
赵煜顿时心中一凛。
这个时候他要是再看不明白对方是在耍着他玩,就真是个智障了。
明白过来的赵煜,也就不需要在苏乐面前装什么君子了。
刚刚被苏乐打的那一拳是他没有防备,但现在不同。
赵煜撑着洗手台缓缓站起,看向苏乐的眼神危险而又充满了侵略性,唯一不变的是对青年从未消减过的兴味。
此刻,苏乐在他的眼中,就如同一只还没有被剪去利爪的小猫。
从前的青年,性格温和仿佛不会反抗,丝毫不像现在——充满了征服的快`感。
赵煜捂着肚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总算缓过了方才的痛感。
“很好,”赵煜说,揉了揉自己的肚子,眼睛不错的盯着苏乐,突然就邪邪的笑了出来,“你很好!”
没管苏乐是什么反应,赵煜迅速找来卫生间“正在清洁,闲人勿进”的牌子,立在了卫生间的门口,确定不会再有人进来,这才转向苏乐。
苏乐一直靠着洗手台,抱臂哂笑,看着赵煜的连番动作也没有表现出丝毫惊慌。
“他就像是手握胜券、主宰着战争的走向的不败王者,睥睨着注定惨败的士兵。”
赵煜被自己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来的这些充满了形容词和动词的句子一惊,见了鬼一样的扯了扯自己的领带,重整情绪,一步一步极具压迫力的向苏乐走了过去。
“宝贝儿,你这就不乖——”
赵煜的话猛地被他吞回了肚子里。
苏乐的动作快的像是一阵风,上劈的腿裹挟着疾风就向赵煜的脸上砸了过去,最后堪堪停留在赵煜那张人模人样的俊脸前晃了晃,才收了回去。
与此同时,同样递到赵煜脸颊边的还有一只小巧精致的手术剪,手术剪冰凉的温度毫无阻隔的落在赵煜的脸上,又从脸上缓慢而又轻忽的滑到了赵煜的颈动脉。
苏乐眨了眨眼,温温淳淳的笑着,却让人觉得有些毛骨悚然,“赵先生,您刚刚说什么?风太大……我没听清,再说一遍好不好呀?”
说着,手术剪在他的手上,贴着赵煜的颈动脉,灵巧的变换着角度,时而跳跃时而旋转,在苏乐的手中跃动,如鱼得水。
赵煜:“=皿=!!!”
哪怕赵煜见过的许多的大场面,小时候也因为家世的原因经历过几场绑架,却从未像现在这样真真切切的感受到死亡距离他如此之近。
不知为何,哪怕现实中还有法律的约束,赵煜也丝毫不怀疑一旦他再用之前的态度对待青年,那柄被熟练地玩弄着的冰冷的手术剪真的会刺破他的颈动脉,然后青年会站在一旁,冷眼看着他身体中的血一点点的流失,直到他的身体冰冷僵硬。
赵煜腿一软,险些瘫在地上。
似乎是因为没有等到他的回答,赵煜只见对面的青年略有不满的收了些笑,微微皱眉。
紧接着,他就觉得颈间猛地一阵刺痛!
“!!!”
赵煜瞪大了眼睛,只觉得有无数炽`热的、鲜红的、代表着他的生命的鲜血从那道刀口出争先涌了出来!
完了。
老子今天就要死在这里了。
赵煜眼角流出了绝望的泪水,闭上了眼睛。
苏乐看了看手术剪在赵玉的脖子上破的那层皮,又看了看赵煜那一副要死了的样子,忍不住嗤笑一声,手术剪在手上转了几圈才又放回衣口袋里。
放完了水,又洗净手,见赵煜还在那里一脸生无可恋的站着,顿时又想逗逗他。
不想,这时卫璟的脑袋瓜突然扒着墙露了出来。
极快的将卫生间内的情况扫视一周,完全无视了洗手台前背对着他站着的赵煜,又迅速而仔细的将苏乐上下扫了一遍,没发现苏乐有受欺负的迹象,才放心的笑道。
“亲爱哒,下班啦,咱们今儿中午吃啥?”
苏乐一顿,而后想了想,甩了甩手,向卫璟走过去:“螺蛳粉?”
卫璟的白大褂这个时候也终于全部露了出来,他眯眼笑着,笑容如同阳光一般灿烂:“行!”
“好,不过我想先去给我的手术剪消消毒,刚刚沾了脏东西。”
“……”
渐渐地,两人的说话声越来越小。
赵煜闭着眼睛,不很平静的站在安静的卫生间里,直到半点声音都听不到,才半软在洗手台边,睁开眼睛,涕泗横流的捂住自己脖子上的伤口,企图给自己止血,一边踉跄着往外——
走。
正巧进门看到这一幕的病人家属有些尴尬,“你、你没事吧?不舒服吗?要不要我帮你叫医生?”
赵煜一怔,十分没形象的用袖子抹了一把眼泪,眼角余光撇到镜子上,才发现自己的衣服上并没有沾染上多少血迹。
愕然的拿开捂住伤口的手,之间脖颈间一道长约一厘米的小口上面带着少量的血迹,正因为他刚刚手心的汗渍而微微刺痛。
赵煜:“……”
狠狠吸了吸鼻子,又抹了一把眼泪,“又活过来了”的巨大惊喜顿时充斥身心。
“没事!”赵煜又吸了吸鼻子,一脸高兴的对刚才那人难看的笑了笑:“我就是……就是因为脖子上这道口子……没事儿!”
病人家属路人哥:“……”妈的智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