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泰坦尼克号 番外

    泰坦尼克号的沉没是20世纪最大的新闻，很多资本家都在这场灾难中丧生或者破产，平时许多道貌岸然的绅士，在这场考验中露出来狰狞的面孔，却不可否认，最大的赢家就是钢铁大亨卡尔霍克利。

    传闻他在沉船前就有不好的预感，提前将股份转卖给了对手，在后来白金公司的经济危机中安然无恙，而那个倒霉的对手则是输得倾家荡产。

    据幸存者说，在沉船时，他仁慈宽厚的心不忍太多的人葬身海底，威逼着船员打开了三等舱的大门，给本来注定要被淹死在冰冷的大西洋里说完三等舱的人们留下了一线生机。

    经过对沉船原因的调查，政府发现霍克利家族提供的钢铁毫无质量问题，而卡尔霍克利又作为资本主义阶级的良好典范，不仅没有在这场灾难中失去些什么。反而收获了名声，利益和掌声。

    如果说唯一失去的话，就是传闻中卡尔先生深爱的未婚妻萝丝布克特小姐不幸丧生，深受打击的卡尔先生为此病了好几个月，回到美国后就取消了婚约并且一直保持单身，让许多想要攀附上这个枝繁叶茂的大树的淑女们恨得牙痒痒。

    作为霍克利先生的女仆朱莉，她一直为自己能够服侍这样的绅士为荣。她是在霍克利先生从大西洋回到美国后被雇佣的，那时，霍克利先生的好名声已经传开了。

    霍克利先生果然如外界传闻的那样，矜持高贵却不傲慢，对待庄园里的下人也不会像其他的贵族老爷一般颐指气使，不过朱莉总是觉得她年轻的雇主太缺少这个年纪该有的活力，霍克利先生最爱做的，就是一个人坐在小花园里，抱着一件已经毁坏的浅灰色毛衣慢慢地抚摸，像是在抚摸最爱的人。朱莉曾经趁着近身伺候的时候，瞥过那件被主人当做宝贝的衣服，织法很是奇特细致，朱莉也是一个女人，可以清晰地看出这件衣服中所包含的情意。朱莉一度以为是早逝的老霍克利夫人留给霍克利先生的，可是有一次听到女仆们议论，老霍克利夫人与霍克利先生的感情并不深，那又会是谁的？难道是那位沉睡在大西洋底的未婚妻吗

    朱莉知道霍克利先生对那位未婚妻的感情并不是假的。当初霍克利先生是昏迷着被送回霍克利庄园的，几天后昏迷的先生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疯狂的叫着阿婉，没有人劝得住。大家都在私底下猜测阿婉是不是那位神秘高贵的布克特小姐的小名，还是老管家赖福杰赶来制止了疯狂的霍克利先生，他们交谈了一会后，先生就冷静了下来。

    霍克利先生冷静下来以后，下的第一个命令就是派出了所有霍克利家族所拥有的船只，到泰坦尼克号附近找寻着什么，一连许多天，霍克利先生都是魂不守舍的，他的脸色一天比一天颓废，直到有一天，有人送回来一具泡的浮肿完全变形的黑发女尸和一个绘制着霍克利家族标志的盒子，先生看到那具尸体，一下子就倒退了几步，朱莉清楚地看见她的主人脸上的血色一下子消失，他哆嗦着双唇，颤抖着手指想要触碰那具可怕的尸体，却又像被闪电触到一般迅速收回了手，犹豫了几次，他伸出手，把已经看不清五官的头埋进自己的怀里，喉间发出一阵哀吼，低沉地声音一直徘徊在口中出不来，听起来像是呜咽，带着无尽的悲痛和哀苦。朱莉他们被赖福杰先生赶出来客厅，在出门的那刹，朱莉听见她温和的主人呢喃着，“阿婉乖乖，别怕，我带你回家了，阿婉，对不起，我不该丢下你的，阿婉，我的好阿婉，你睁开眼看看我好不好，好不好你是不是很困那就只准你睡一会儿哦阿婉，求你了，你别贪睡，你别丢下我……”

    从那天以后，一连好几天霍克利先生都抱着那具尸体不肯放手，朱莉她们都没法靠近近似疯狂的主人。一直到老霍克利先生来，让人打昏了霍克利先生，强硬地让人埋葬了那具尸体，事情才平息。醒来后的霍克利先生知道尸体被下葬后也没有什么表示，只是从那天起变得格外沉默，如果不是必要，他会一整天都不讲话，只是静静地坐在书房里看着窗外。

    有一次朱莉和另一个女仆收拾书房时，不小心打翻了放在书架上的一个盒子，里面飘飘洒洒地落下许多纸，朱莉和那个小女仆吓得直直向坐在窗边的男主人道歉，背对着她们的男主人像是个木偶般毫无反应。朱莉和小女仆对视一眼，只能赶紧收拾，小女仆刚刚翻过一张纸，惊呼一声，朱莉不悦地瞪了她一眼，小女仆捂住自己的嘴，小声地对朱莉说“朱莉，你看，都是先生呢。”朱莉好奇地看过去，果然，画的全都是先生，做着各种各样事情的先生，一笔一画都无比的认真，每一个线条都那么细腻。朱莉看的入神了。此时一阵风吹过，卷起了几张纸，带到了坐在窗边的霍克利先生脚上，然后朱莉就看到本来对一切都熟视无睹的先生像是触电般抖了下，他急忙弯下腰，捡起脚边的画，盯着纸上的自己，翻过纸，看到背后在熟悉的字迹，“今天卡尔骑马的样子简直着迷。”然后他立刻站起身，大步向朱莉，拨开蹲在地上的两人，慢慢蹲下身子，一张又一张地捡起散落了满地的画纸，又郑重地放进了盒子里，边捡边说道“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朱莉就这样蹲在一边，看着这样的先生觉得很心酸，她乞求上帝能够给这么好的绅士幸福的生活。

    而后的生活就是这样的平静，她的先生不为外界的赞扬所打动，完成了必要的商业活动时候，霍克利先生的生活就如一般死水，好像对于他来说，繁华的世界已经没有了吸引力，他更加习惯于自己封闭的小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