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雷万也未在意,又多看了她一眼,跟着腾非玥而去。
不想腾非玥却僵在一处不曾动弹,片刻雷万方才看清一柄利剑架在他脖子处,腾非玥缓缓转身。
“谁?”雷万一惊。
腾非玥亦是惊出了一身冷汗:“有话好说。”
室内之人皆是一愣,子寻瞥向雷万道:“不想他死,就把人松了。”
松了指碰她的人,也指吊着她双手的铁环和锁链。思齐抬眸,盈盈双眼泪痕满迹,铁环一松站不稳瘫在地上。
子寻不忍看她眼睛,瞥向一旁的小厮道:“衣服脱了,给她披上!”
小厮只得照办,思齐低头不敢看他。子寻并未松手,剑本就锋利,腾非玥脖子处已渗出血迹。
“你要救人,将人带走便是,不要乱来。”腾非玥略有慌乱。
子寻轻哼:“自然要劳烦你随我走一趟。”思齐根本迈不动步,子寻又朝方才的小厮喝道:“你带上她跟我走,其余人别动,否则刀剑无眼。”
小厮微楞,子寻一手使力折断他的右臂,疼得腾非玥痛喊一声。小厮再不敢迟疑,回身将思齐抱上。
子寻架着腾非玥撤出内室,小厮便也跟着,缓缓行至暗门处,又吩咐他将暗门反锁上。
顾夕暖和马车在先前停留的地方,倒也不远,只是一路提防腾非玥和身后动静慢了些。
顾夕暖等得焦急不安,闻得脚步声便撩开帘栊。眼见子寻挟持了一人,一旁的小厮怀中抱着的便是思齐。
待得几人走近,顾夕暖才看清那人竟是腾非玥。
“是你?”两人皆是一惊,子寻自然早已认出腾非玥是那日在慈州所救之人,开口朝顾夕暖言道:“姐姐离这个畜生远些。”言罢手中的剑勒得更紧。
顾夕暖一惊,子寻的一句话已交待得清清楚楚。再看向思齐,虽然披了身外袍,松散处的痕迹不堪入目。
“抱她上去。”子寻也不多耽误时间。
小厮照办,顾夕暖将她安置在角落安稳处,小厮在一旁不敢动弹。子寻又携了腾非玥上车:“姐姐可有绳子?”
顾夕暖点头,伸手进袖袋实则在空间中取出一根。子寻瞪眼,小厮接过将腾非玥绑得严严实实。腾非玥先前被子寻拧折右臂,又点了几处穴道,再绑成如此应是没有大碍。
“之前给姐姐的匕首还在?”
顾夕暖依话取出,本是燕韩宝藏中的珍藏之物,稍微抽出便觉一股戾气袭人。子寻又道:“若他不老实,姐姐无需和他客气。”
腾非玥一个寒颤。
子寻领了小厮出去,须臾便闻得一声惊呼,死士又岂会手软。
“姐姐,回富阳吗?”子寻撩开帘栊问道。
顾夕暖看了眼蜷在角落的思齐:“先去下游入水吧。”
子寻没有多问,直接出门驾车。思齐眉间微舒,出了这样的事她如何回富阳?顾夕暖伸手理了理她的耳发,轻声道了句:“没事了。”
思齐本是强忍,听她这一句眼泪立时滚了下来。见她这副模样顾夕暖又想起雅桐,心底便似利器划过。
听闻她说去入水而不是富阳,腾非玥心中窃喜。眼下这般情景,若是回到富阳遭遇许邵宜他必死无疑,去入水他还有一线生机。
眼前之人既然在慈州时出手相救,便是穿越者,而且还是知晓猎杀者存在的穿越者。
腾非玥定了定神,等她不做声的时候才开口:“姑娘可是误会了?你身旁的女子才是猎杀者的人。”
顾夕暖瞥他一眼,不置可否。腾非玥心下一喜,她听得懂便再好不过,又继续道:“她是猎杀者的人,猎杀者便是隐藏在南顺的许邵宜,姑娘若是不信,可以私下打听。折在他们手中的同伴不在少数,实在是可恶至极!”
顾夕暖眉间一蹙,直直望他。许邵宜是猎杀者她自然清楚,思齐是许邵宜的人她也清楚,只是想听听眼前之人的意图。
腾非玥会错了意,心中欣喜更甚:“我如此做,无非是想给惨死的同伴出口恶气,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姑娘你的人误会我了。”
思齐气得发抖:“腾非玥,你不得好死!”
腾非玥哪里肯坐以待毙:“许邵宜在南顺做了多少恶事,又有多少新货是他送出去的你会不知?他们的下场如何,许邵宜没告诉过你?”
顾夕暖敛眸不语,遂将匕首递到思齐手中。
腾非玥一惊:“你做什么?!”
顾夕暖目光一凛:“她说要你不得好死,你没听懂?”
腾非玥难以置信:“她才是猎杀者的人!你……”
顾夕暖冷冷打断:“我不管她是什么人?我不和禽/兽不如的人讲道理。”撩起帘栊,与子寻并驾。
子寻见她一脸阴沉担心道:“姐姐?”顾夕暖只是摇头,遂即听到马车中的惨叫声,子寻会意停车。顾夕暖靠在他的肩膀上,声音中略有疲惫:“子寻,若有些事我刻意瞒你,你可会恨我?”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子寻愣了片刻,遂即缓缓道:“哪里会。姐姐若是瞒我,也是为我好。”
顾夕暖也不言语,今日思齐对腾非玥这般,便该是雅桐对叶影的恨意。雅桐之死她不知如何向子寻道起,他日若是遇见,子寻是否也该将他千刀万锅才能消气。
子寻微顿,伸手揽她在怀:“姐姐,若有一日子寻有事相瞒,你可会恼我?”
顾夕暖不甚在意:“哪里会。”
子寻喉间梗塞,想要出口的话又隐在其中。